岚洲市立档案馆的地下三层,尘埃在射灯的光束中缓缓浮动,像一片微型星云。简繁的指尖扫过1999年的气象档案架,停在一本装订松散的观测日志上。
"找到了。"他低声说,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荡出轻微的回音。
日志的封面上印着褪色的烫金字:《英仙座γ流星群特别观测记录》。但当简繁翻开内页时,却发现8月12日的记录被人为撕去,只留下锯齿状的纸边。
"有意思。"肖墨墨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里的紫外检测笔发出幽蓝的光,"来看看这个。"
光束照在装订线上,残留的纸屑突然泛出诡异的荧光。检测笔立刻发出尖锐的蜂鸣。
"氰化物。"肖墨墨的镜片反射着冷光,"有人不只是想销毁纸张,还要确保看过这页内容的人永远闭嘴。"
简繁的锁骨处传来一阵刺痛——那里纹着的蓝玫瑰,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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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岚洲舞蹈学院。
文浮夏独自站在旧仓库的中央,月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面前是一个标着"教学道具"的金属箱,锁头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她似乎听见了妹妹的笑声——那种清脆的、带着回音的笑,就像小时候她们躲在舞蹈房更衣室里玩捉迷藏时一样。
箱盖掀开的刹那,十二台改装过的光谱仪整齐地排列在防震泡沫中。每台底部都蚀刻着一个熟悉的标记:∞符号中嵌套着一朵玫瑰,与文小满舞鞋芯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文浮夏的指尖刚触碰到最近的一台仪器,设备突然自动启动。投影出的不是光谱图,而是一段模糊的录像:年轻时的李主任正将某种装置交给一个戴渔夫帽的女人。女人转身时,锁骨处的蓝玫瑰纹身在镜头下一闪而过。
"这是......"文浮夏的呼吸凝固了。
录像的右下角显示着时间:1999.8.11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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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台的警报声划破夜空。
谢星澜盯着电脑屏幕,匿名邮件的附件正在自动解密。进度条走到100%时,一段他从未见过的监控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中的天文台还很新,年轻的李主任和一个戴渔夫帽的女人站在角落。女人接过李主任递来的金属箱,转身时渔夫帽微微抬起——谢星澜猛地按下暂停键。
放大后的画面里,女人锁骨处的蓝玫瑰纹身清晰可见。更令人心惊的是,她手腕上戴着的,正是简繁现在天天别在背包上的那款老式录音机。
电脑突然蓝屏,一行红字在黑色背景上闪烁:
**他们回来了**
**1999.8.12**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岚洲湾的上空,拖着异常明亮的尾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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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繁将紫外线灯对准档案室的墙壁。
随着光束移动,墙面上逐渐显现出用隐形墨水书写的大段文字。最上方是一行触目惊心的标题:《归星计划第一阶段实验报告》。
"......通过劫持英仙座γ流星群的观测信号,成功将量子脉冲装置伪装成流星余迹......"肖墨墨轻声念着,声音越来越紧,"天啊,他们不是在洗钱,是在测试武器。"
简繁的手机突然震动。文浮夏发来的照片上,十二台光谱仪排成完美的圆形,中心投影出一幅星图——与墙上记载的劫持坐标完全吻合。
"这不是普通的腐败案。"简繁的指甲掐进掌心,"我妈当年在调查的,是足以毁灭城市的军事级实验。"
档案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肖墨墨的怀表发出诡异的绿光,表盖自动弹开,投影出一行旋转的数字: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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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浮夏抱着金属箱冲出仓库时,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
她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声音——那十二台光谱仪正在自行过热,外壳逐渐融化成粘稠的液态金属。箱子里剩下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一本烧焦的笔记本,扉页上简宁(简繁母亲)的签名已经褪色,但附注的小字依然清晰:
**当玫瑰与星轨重合**
**记得查看海底**
第一滴雨落在纸面上时,文浮夏突然明白妹妹临终前那句"星星错了"的真正含义——那不是疯话,而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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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岚洲湾像一锅沸腾的铅水。
谢星澜站在悬崖边缘,手持改装过的天文望远镜对准海面。特殊滤镜下,浑浊的海水中隐约可见一个规则的几何阴影——那绝不是自然形成的海底地形。
"坐标确认。"他的声音通过耳机传给其他人,"与文小满舞蹈密码破译的位置完全一致。"
简繁的回复混着雨声传来:"我刚黑进海事局的数据库,那里根本没有官方记录的建筑。"
"因为那不是建筑。"肖墨墨突然插话,背景音里传来书页急速翻动的声音,"我父亲的研究笔记里提到过,1999年他们在海湾部署了一个'可移动观测平台'......"
一道闪电劈下,照亮海面上突然出现的漩涡。谢星澜的望远镜捕捉到了令他血液冻结的画面:漩涡中心,某种金属结构正在缓缓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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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四人聚集在海警队的快艇上。
简繁展示着从档案馆带出的证据:隐形墨水写就的完整报告证明,1999年所谓的"流星雨观测"实则是量子脉冲武器的伪装测试。而文浮夏带来的光谱仪残骸中,提取出了与卫星材料匹配的稀有金属。
"最可怕的是这个。"肖墨墨打开怀表,里面的微型投影仪在舱壁上投出一张蓝图,"脉冲装置的设计原理显示,它可以通过调整流星观测数据来同步全球天文台的时钟——"
"制造一个后门。"谢星澜接话,调出电脑上的星图,"7.3秒的误差足够瘫痪整个东亚电网。"
快艇突然剧烈摇晃。雷达屏幕上,那个海底物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上浮。文浮夏抓紧栏杆,看见远处的海面凸起一个巨大的黑色半球,表面覆满发光的符文——正是妹妹舞蹈中反复出现的图案。
"不是设施......"她的声音被海风吹散,"是卫星残骸。"
简繁的旧伤突然开始流血,染红了母亲留给他的蓝玫瑰纹身。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那些血珠没有滴落,而是悬浮在空中,组成了一个精确的经纬度坐标。
肖墨墨的怀表啪地合上:"我们得去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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