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泉的轰鸣声在耳膜上撕开无数细小的裂口。雪鸢跪在崩塌的岩层上,青铜铃铛在掌心震得指骨发麻。铃舌里那截判官笔尖突然刺破皮肤,金红色血珠顺着裂纹渗入铃铛内部整个空间突然响起三百六十道锁链同时绷断的锐响。
"现在知道为什么判官笔会断?"初代残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来,血泉底部浮起的记忆碎片里,谢必安正在往生崖边将半截笔尖按进自己心口,"他把笔魂炼成了铃舌——"
铃铛突然脱手悬空,暴涨的金光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契约条款。雪鸢锁骨处的并蒂莲烙印灼烧起来,那些缠绕前世魂魄的锁链全部转向青铜铃,链条上"同死"二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契约陷阱?"她抓住最近的一条锁链,链条却在她掌心化作黑雾。雾气里浮现少年谢必安跪在十殿阎罗前的画面,他手中契约原件右下角有个针尖大的缺口——正是青铜铃铛的形状。
初代残念的笑声震得血泉穹顶簌簌掉渣:"你以为他为什么总在铃铛里存着半截笔尖?"血雾突然凝聚成骨杖形状,杖尖戳向雪鸢心口,"只要这截笔魂还在,你调用阎王血脉的反噬就永远——"
雪鸢的指甲突然刺入锁骨烙印。黑金色血液喷溅在青铜铃上,铃铛表面蛛网般的裂痕瞬间愈合大半。整个血泉为之一静,正在崩塌的岩层都停滞了刹那。
"要魂飞魄散也该是我!"她撕开烙印的力道几乎扯碎肩胛骨,飞溅的血珠在虚空划出燃烧的轨迹。那些血珠撞上悬浮的契约条款,纸张突然自燃起来,火光中浮现谢必安三百年来每次反噬的场景。
青铜铃突然发出清越的长鸣。铃舌笔尖射出的金光在雪鸢面前交织成半透明屏障谢必安即将消散的光点被强行聚拢,凝成一只半透明的手掌。那手指穿过金光,蘸着两人混合的血液,在燃烧的契约灰烬上写下"同生"二字的第一笔。
初代残念化作的血瀑突然转向。黑红色浪潮撞上金光屏障的瞬间,雪鸢看见谢必安残魂凝成的手指正在溃散。她毫不犹豫将判官笔刺穿自己掌心,笔杆蘸着心头血全了"同生"的第二笔。
整个血泉突然向内坍缩。岩层、锁链、记忆碎片全部扭曲着被吸入青铜铃,铃铛表面浮现出与谢必安心脏上如出一辙防护阵法。最后一块岩层消失时,雪鸢看见初代残念被压缩成血珠,死死卡在铃铛内部的音簧之间。
拇指大的青铜铃落在她鲜血淋漓的掌心。铃舌轻轻晃动,发出金属锈味的清响——像是有人隔着很远在吹埙。雪鸢突然捏紧铃铛,指缝间渗出的黑金血液在铛表面蚀刻出新的纹路,那些纹路正缓慢地组成并蒂莲的轮廓。
铃铛内壁传来细微的震动。透过音孔里面飘浮着针尖大的光点,正随着她的心跳频率明灭。血泉崩塌时飞散的契约残页突然从虚空中浮现,贴上了铃铛表面,边缘与青铜锈迹严丝合缝地融为一体。
雪鸢的睫毛上还挂着血珠。她低头凝视铃铛音孔里那点微光,喉间突然涌上铁锈味的热流。吐出的血沫溅在铃铛上竟顺着纹路流成完整的并蒂莲图案,花蕊处那截判官笔尖。
远处的黄泉眼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青铜铃在她掌心轻轻一跳,铃舌撞在内壁发出"叮"的一声——像是有人在耳边轻笑。雪鸢突然收紧五指,铃铛表面的血纹路突然亮起,照亮了她脚下不知何时出现的金色通路。
通路尽头站着个模糊的影子。那人广上的并蒂莲暗纹正在渗血,袖口露出的半截判官笔杆布满裂痕。雪鸢向前迈步时,青铜铃突然变得滚烫,铃舌笔尖射出的金光在地面刻出燃烧的脚印,每个脚印里都浮着"同生"二字的小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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