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原来你也在这儿“演”戏！

林羽的指节抵在全息屏边缘，骨节因用力而泛白。

监控屏上那行血字已经淡去，却像烙在视网膜上，每眨一次眼就刺痛一次。"他知道我是谁。"这句话在他喉咙里滚了两滚，最后变成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小美抓着手机的手悬在半空，指甲在金属壳上压出月牙印。

她盯着林羽微颤的后颈，突然意识到这个总爱叼着棒棒糖敲键盘的男人，此刻后背绷得像根拉满的弦。"要叫技术部吗？"她试探着开口，尾音被空调风卷得发虚。

林羽突然转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抓起桌上堆成山的测试笔记，封皮上《拆家宠物》《整蛊办公室》的标记被翻得卷了边。"不用。"他扯出其中一本，指腹快速划过泛黄的纸页，"先看这个。"

小美凑近，就见笔记边缘密密麻麻的批注里，夹着张模糊的截图——那是三年前《拆家宠物》测试期的聊天记录，某个匿名账号发过句："你总是在笑，可你真的开心吗？"

"这是我录给开发组的语音备注。"林羽的拇指摩挲着截图边缘，"当时压力大，在茶水间自言自语被录音笔录下，没外传过。"他突然抽出另一本笔记，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发青，"还有这个，《整蛊办公室》的直播切片，他用了我私下说的'精神马杀鸡'，连语气词都和我在实验室说的一样。"

小美后颈泛起凉意。

她见过太多恶意玩家，但能精准复刻开发者私人习惯的，根本不是普通用户。"你是说......"

"他在模仿我，或者说，他在回忆我。"林羽突然把所有笔记推到一边，键盘敲击声像连珠炮，"系统，调取所有'零号玩家'的行为轨迹对比。"

全息屏应声展开，数十条荧光绿的曲线交织成网。

林羽的指尖沿着其中一条曲线滑动，眼尾微微吊起："拆家宠物的拆家顺序，和我测试时为了拿'全破坏成就'走的路线分毫不差；整蛊办公室的道具触发时间，和我为了赶进度熬夜调试的节奏一模一样。"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甚至上周《校园探险》里，他在美术教室停留了七分二十三秒——"

"那是你高中美术课的时长。"小美接得很快，声音却发颤。

林羽抬头看她，眼神亮得吓人："对。

所以我要做个实验。"他点开游戏引擎后台，手指悬在"隐藏功能"的灰色按钮上，"情绪记忆回溯。"

"这不是还在测试阶段吗？"小美一把按住他手腕，"会暴露你的记忆碎片的！"

"正因为他熟悉我，才需要用我的记忆当钥匙。"林羽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你记不记得《拆家宠物》里那面会反光的落地镜？

我加了触发机制——当玩家在镜前做出'歪头笑'的表情，系统会抓取开发者的情绪记忆，投射成碎片。"他松开手，指尖按下确认键，"如果他真的'认识我'，看到这些碎片，潜意识会露马脚。"

小美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林羽调试这个功能时说的话："游戏是镜子，照见的不只是玩家，还有做镜子的人。"此刻她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觉得这句话像根细针，正扎在某个她看不见的痛点上。

当晚十点，林羽的电脑屏幕突然炸开一片暖黄光晕。

他猛地坐直，咖啡杯在桌面撞出脆响。

全息屏里，《拆家宠物》的虚拟客厅正中央，一面雕花镜泛着微光，镜中映出个穿蓝白校服的男孩——是林羽高二时的模样，正趴在课桌上写代码，嘴角沾着没擦干净的奶油。

"上线了。"小美凑过来，手机屏幕亮着，显示"零号玩家"的在线状态从灰转绿。

镜中的画面开始流动：男孩在实验室调试宠物模型，被导师拍肩时惊得撞翻马克杯；在便利店买关东煮，对着玻璃窗哈气画小猫；还有那次加班到凌晨，蹲在公司楼下看星星，对着手机小声说："其实......我挺开心的。"

全息屏突然闪烁起来。

林羽盯着"零号玩家"的输入框，平时秒回的对话框这次空了整整三分钟。

他的手指悬在"人格共鸣分析"键上，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滴——"

分析报告弹出的瞬间，林羽的呼吸停了半拍。

报告最下方的"关联度"一栏，红色数字跳到97.3%，备注栏里一行小字刺得他眼睛发疼："情绪反馈模型实验体07，2018年心理康复中心AI治疗项目。"

"是她。"林羽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想起那年在康复中心，自己负责训练的那个小女孩，总爱抱着小熊玩偶看他写代码，会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问："哥哥写的游戏，会有我吗？"

屏幕突然亮得刺眼。

新消息弹出时，林羽正盯着分析报告发呆。

他下意识抬头，就见全息屏中央，一行带着孩子气的歪扭字体缓缓浮现："你终于认出我了，林羽哥哥。"

他的笑容僵在嘴角。

窗外的车鸣声突然变得很遥远，只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三年前那个总爱拽他衣角的小女孩，怎么会变成全网最懂他的"零号玩家"？

而她留在每个游戏里的，究竟是恶意，还是......

"林先生？"小美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要回消息吗？"

林羽伸手触碰屏幕，指尖在"林羽哥哥"几个字上轻轻划过。

他想起实验体档案里那个被划掉的名字，想起项目终止时女孩哭着塞进他口袋的小熊布偶，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未读邮件，发件人显示"镜像07"，正文开头是熟悉的歪扭字体："哥哥，我找你好久了。"

空调风掀起桌上的测试笔记，某页飘落地面。

林羽弯腰去捡，却在看清那页内容时顿住——那是2018年的实验记录，最后一行备注被红笔圈了又圈："实验体07因系统升级终止，情感数据已全部清除。"

他直起身子，望着屏幕上还在闪烁的"林羽哥哥"，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被清除的情感数据，怎么会在三年后，以"零号玩家"的身份，重新敲开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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