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章第二章

房正峰凑过来，脏兮兮的手指戳着警察局的位置："这儿我熟，地下室有个秘密军火库，以前是存鸦片用的。"

周红卫突然抬头："张兴文呢？他厂里的炸药..."

"明天我去找他，正好要经过我家的...废墟"（声音哽住）

话说到一半，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火光映在破庙墙上，影子晃得人眼晕。姝珍悄悄靠过来，冰凉的小手攥住郭超群的衣角。

"我跟你去。"王鹏突然说，眼神坚定得不像话。常丙辉也站起来，拍了拍别在腰后的砍刀："加上我。"

万政军往地上啐了一口："都去！正好认认路。"他转向房正峰，"老房，你那些要饭的兄弟能用上不？"

房正峰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早憋着劲呢，就等您一句话。"

~夜风吹动破庙的破窗纸，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周红卫默默递给我一把小巧的掌心雷："拿着，比那破枪好使。"

接过枪别在腰间，突然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的那把老左轮

冰凉的枪管贴着腰侧，让郭超群突然想起他父亲那把老古董。他总是擦得锃亮，藏在书房暗格里，说是什么"比利时造"。

"怎么了？"王鹏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走神。

"我爹那把左轮..."郭超群下意识摸向腰间空荡荡的位置，"就藏在书房地板下，用红绸子包着。"

万政军眼睛一亮："好东西！能搞到不？"

常丙辉已经站起来拍灰："走啊，现在郭府那帮狗日的肯定撤了，正好摸回去。"

姝珍突然拽住我："哥，我知道暗格机关...父亲教过我。"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眼神异常坚定。

"太危险，你们在这等，我自己去"（抓起桌上的煤油灯）

郭超群一把抓起煤油灯，转身就往庙外走。王鹏突然横跨一步拦住我："放什么屁！你一个人去送死？"

煤油灯的光在他脸上跳动，照出他紧咬的牙关。常丙辉已经抄起砍刀站在门口，摆明了要跟着。

"听着，"郭超群深吸一口气，"郭府现在肯定被日本人占了当据点。人越多越容易暴露。"他看向缩在角落的姝珍，"要是我天亮前没回来...你就跟着万叔他们。"

万政军突然把什么东西拍在郭超群手里——是把匕首，刀柄缠着红绳。"拿着，比枪好使。"他顿了顿，"两时辰，不回来我们就去掀了那破宅子。"

~夜枭在远处树上叫了两声~

点点头转身没入夜色，走小路绕过巡逻队

郭超群猫着腰钻进夜色里，煤油灯早就熄了，月光时隐时现。这条小路小时候常和王鹏他们偷溜出来玩，现在却成了保命的通道。

~远处传来日语的说笑声和酒瓶碰撞声~

贴着墙根摸到郭府后门，果然看见两个日本兵在站岗，一个在打瞌睡，另一个正对着墙根撒尿。郭超群屏住呼吸，从狗洞钻进去——这还是当年常丙辉发现的。

院子里一片狼藉，父亲最爱的兰花被踩得稀烂。郭超群攥紧匕首，突然听见书房方向传来打字机的响声。借着月光看去，窗户上映出个人影，正在翻找什么。

「难道还有别人也在找那把枪？」

摸到窗下偷看，认出是张兴文的背影（他怎么会在这？）

郭超群贴着墙根溜到窗下，借着月光往里瞅。那人弯腰翻抽屉的背影再熟悉不过——灰布长衫，微驼的肩，不是张兴文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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