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何贵干?”
苏妄言从药篓里取出一小包金疮药,“老人家,您手上的伤得治,不然会感染。”
她盯着老人手背上的“斑点”,心里清楚,那其实是烛火妖即将熄灭的灯芯,每一道裂痕都在泄露着妖力。
老人怔住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多谢姑娘好意,老夫心领了。这贵重的金疮药,留更需要的人用吧。”
阿满顺着声音转过头:“姐姐是郎中吗?爷爷的手总说疼,您能看看吗?”
“阿满,多事,爷爷不疼已经没事了。”
阿满嘟了嘟小嘴,拉了拉老人的衣袂:“爷爷...阿满明明听到你在喊疼。”
老人握了握阿满的手:“爷爷没事的。”
玄阙突然挡在了苏妄言身前,袖中的妖骨碎片越发发烫,仿佛在提醒他危险的临近。
他敏锐地看见老人藏在袖口的护灵符正在吸收苏妄言的药香,而阿满腕间的符纸,此刻正泛着与烛火妖相同的磷光。
他心中一沉,立刻意识到这是伏妖司 “诱妖阵” 的活饵标记,他们用人类孩童的体温吸引妖怪,再以护灵符反噬,手段极其残忍。
玄阙微微侧身,小声对苏妄言说道:“这很危险,你别冲动。” 苏妄言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让我看看。”苏妄言绕过玄阙,轻轻握住老人的手,老人的手微微一僵,猛地抽回手。瞬间苏妄言看到他的掌心裂痕里渗出淡金色的液体,那是烛火妖的精魄。
烛火妖以灯油为命,灯灭则魂散。
而老人的铜灯里,灯油只剩盏底薄薄一层,连灯芯都焦黑了。
“不...不碍事。”老人对着苏妄言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您的灯油快用完了。”她低声说。
“还...可再续一些的。”
苏妄言不大想放弃,又再次试图抓起老人的手掌,指尖在老人掌心画了个小小的聚火咒,这是从妖谱残页上学来的,“明日我再来这里,我给您带新的灯油。”
老人看着他手上护灵符的红光骤然亮起:“不用了!”
老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带着一丝惊慌:“不劳烦二位。”
说完便匆匆转身,抱起阿满,快步朝庙外走去,却在跨出庙门时,被门槛绊得踉跄。
铜灯从他手中滑落,“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灯芯迸出几点火星,映出他瞬间透明的手腕——那是妖怪即将魂飞魄散的征兆。
阿满在黑暗中慌乱地摸索着,他的小手在空中乱抓,脸上写满了恐惧。
“爷爷!爷爷!” 他惊恐地呼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
苏妄言见状,立刻蹲下身,握住少年冰凉的手。她能感觉到阿满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跟我来。”她解下药篓,取出妄言草编的香囊。
“明日天一亮,我再来城隍庙找你和爷爷,好不好?”
"好阿……"
阿满的睫毛颤了颤,像是感受到香囊里的温暖:“姐姐的手,好温暖。
“爷爷的灯,也是一样还温暖。”
庙外的梆子声敲过三更,玄阙倚靠在墙上,双手环抱在胸,双目闭着休息。
苏妄言望着他们烛火妖离去的方向,烛火妖的气息正在急速衰弱。苏妄言蹲在地上画着圈圈喃喃自语:“烛火妖恐怕活不过多久了...”
苏妄言站起身,拍了拍衣摆,“我想救他。”
她顿了顿,望着天边的残月,“阿满的眼睛……怕是烛火妖用自己的精魄在治,再拖下去,老人魂散,孩子就真的瞎了。”
玄阙慢慢睁开眼睛:“想好了?”
“想好了!”苏妄言很笃定点了点头。
玄阙的心微微一软,好像心里某些僵硬的石头慢慢被软化。
“你比我想象中还特别。”说罢,玄阙微微一笑,便走在苏妄言的前头。
苏妄言一懵,呆呆望着他的背影:“什么?”
风呼呼而来,吹拂过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
天还未亮,苏妄言与玄阙已出现在了城隍庙忙碌。
玄阙出神望着苏妄言忙碌的身影,天渐渐暗了下来。
子时三刻,城隍庙的檐角突然掠过几道黑影,瞬间将城隍庙包围。
“不好,是青鸾卫!” 玄阙瞬间警觉,低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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