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何谈回头

烟尘死了？而且是纵欲过度而亡？这样的死法也果真是有些令人错愕，倒是可惜了烟尘，什么遗言都没有留下，就这样因为自己的消极，因为自己心甘情愿的堕入这种无尽深渊，他本该有其他选择的，可是他偏偏选择了这一条路，也是怨不得谁的。

但烟尘的死必然是有什么蹊跷的，刚才九璃那抹诡异的笑容，就已经很明显了，或许，是九璃害死了烟尘也说不上。

但在此刻，我却不想质问九璃什么，毕竟，我也懒得去管那些闲事。再者说了，烟尘的死跟我又有何干系。

只不过现在这风月阁就没有人来掌管了，的确可惜。这么多年来风月阁也是蒸蒸日上，可就是在这样的外表下掩藏着的却是无尽阴谋，而现在，就让这样的阴谋继续藏在这里吧，不得不说风月阁是个好地方，如此下去，我也正好可以利用。

而在这风月阁的背后，就是暗仓渡口，现在，暗仓渡口也或许可以开启了，看来，我还是得继续在锦州城多待几日了。

对待这样子的情况我总是很漠然，许是我已经见惯了这样血流成河的场面，便也觉得没有什么了。

繁花似锦，却如同过往烟云，即便我现在所拥有，但终究抵不过人老珠黄。

我的确很想解脱这样的绝境，我也很想拿捏这些欢愉时光，可我却做不到，因为我无可奈何，我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些，但是我可以错下去，我可以摧毁。

仇恨，已然被我渐渐淡忘。但那种恨已经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了，我所想要达到的，不仅仅是报仇而已，还有权势。

我不想坐拥天下，可是我却想要得到权势，这就是我，自私自利，推离任何的欢愉，孤立生死，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平静吩咐着青之花：“既然烟尘死了，那就把他好好埋了吧，毕竟，他这个老好人怎样，我是清楚的。因为烟逍，他的确死的不值得。”

青之花微微漠然，她的眼神之中似乎多了麻木，她一动不动，没有回答，我就这样静静看着青之花，我明白，她心底很恨我，非常非常恨我，可是她，终究也是无可奈何，我不敢肯定她是否能够亲手杀了我，可是我断然，青之花已经对我失望了。

是啊，我这样心狠手辣，自私自利的人，早就变了什么本质，何谈回头，何谈央求别人原谅，如此错下去，便是我最好的方式。

良久，青之花平静看向我，才回答道：“我知道了。”

我稍稍怔了一下，淡然：“你知道就好。”

而就在这个时候，九璃突然推门而入，打量了一下阁内的情景，轻佻的笑了一下，嘲讽道：“死了吗？哦，看你们个个神色紧绷，也的确是烟尘死了。没想法，这药效的作用这么快，这才几天，就已经死了，也果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果然是，果然是九璃。她也居然可以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看起来，九璃也的确恨烟尘，可是我不明白她到底是在恨着烟尘什么。

我冷然盯着九璃，问道：“你为何要杀了烟尘？”

“那自然是他欠我一条命。”没想到，九璃的回答越是理直气壮了，看起来，这其中的隐事终究我们明白的少之又少。

而九璃越是这样迷茫的说，我就越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我皱眉问着：“烟尘欠你一条命？你，曾经救过烟尘？”

九璃断言：“不，是烟尘杀了我与他的孩子。这么多年来，我对他的情义显而易见，可是烟尘就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勾三搭四，永不知足！像他这样整日把自己伪装成老好人的样子，无非就是想掩盖他本来的样子罢了，可惜啊，我并未将他的真实面目拆穿在这里，而且是当着他的面，一件一件的诉说给他。”

我心下一惊，我根本就想不到烟尘和九璃竟然有这样的过往，九璃还怀了烟尘的孩子？而烟尘又是杀了九璃肚子里孩子的那个杀人凶手，这里头的关系的确复杂，就同我与梅清溪那样的复杂关系，也倒是难为情。

更是令我诧异的就是烟尘了，我也从未想过他是那样的一个人，每个人或许都有他自己所隐藏的秘密，不得见人的秘密，我亦如此，他人也是如此。

而此刻，我却是平静的回答着九璃：“有些事情总归是要有一个了结的，而今天，也是给你的了结了吧。每个人或许都有一段不愉快的过往，亦或者是伤痛，但有了了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我就是杀他千百回也一点都不解恨！起初失去的东西是怎样都还不回来的！包括轻舟，她就那样轻而易举的背叛我，想要杀了我，这就是我一心执念相信的人，和我走过风风雨雨的搭档，可是现在，我却一无所有。”九璃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笑得那般生硬，却又多了些释然。

或许，就像是九璃所说的，起初失去的东西的确是怎样都还不回来的，即便你用千百种方式来弥补，可最终的结果总是不随人意。

忽然就懂得了残酷该是一种怎样的失望，我看着九璃泛红的眼眶，我就明白了此时此刻九璃说出来那样的话是该有多么的心酸。

我沉默良久，才对九璃坦言道：“你也应该知道轻舟是衍治王朝的子民，更是衍治王朝朝廷上的官宦臣子，你们两个本就是不同路的人，而轻舟对你的背叛不叫做背叛，而是隐瞒，没有什么对错，错，就错在了你们的感情上，对待彼此的感情上，你把轻舟当做了好姐妹，可轻舟却是一直都在利用着你，而九璃你也才是后知后觉。”

九璃冷笑，不言不语，她的神色没有任何多余的波动，就好似融入了她自己的世界一般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更诡异的是她的笑容，我全然不知道她在冷笑着什么，但我却更加清楚的明白，经历过几次这样的事情，整个人都会变了模样，尤其青是对于九璃这样没有防备的人来说，无疑最痛苦了。

而与我，截然不同，亦或者是恰恰相反的结果。

我早就司空见惯，也感同身受了，毕竟，这样子的身临其境的确是叫人难以忘怀的，是痛苦无比的，可终究熬下来了，那就是什么都会释然。

既然撑得住，那么就可以拥有的更多，理解的更多，所以说，只在乎眼前的利益是不行了，更多的是权衡的比较。

既然九璃已经做的这么决了，那么也就只有她自己知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以及种种原因。

我淡然言道：“既然如此，事已至此那么就不要在走错了。你既然选择了自由，那么就应该按照你所选择的路走下去，而不是功亏一溃。你对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也并未阻挠我什么，所以，我是不会杀了九璃你的。我会给你足够的盘缠，要你的下半辈子依旧是锦衣玉食，你所要的自由，更是能够满足你。”

九璃麻木，没有应答，而我此刻也不想在这里耽误下去了，必须先回一趟暗隐阁，好好商量一下暗仓渡口的事情。哦，对了，想起暗仓渡口，就知道了梅墨，她还是在暗隐阁惯着，也是时候可以将梅墨派上用场了。

只不过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力气了。

困意沉沉，明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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