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血蔷薇的觉醒

通风管道的应急灯在林沐瑶头顶炸裂时，她看清了陆昭晔机械臂上的裂痕——那些细密的纹路和她父亲实验室里最后一批培养皿的裂纹一模一样。蓝紫色的电弧在他关节处跳跃，每一次闪烁都让林沐瑶后颈的芯片发烫。

"别数了！"她突然抓住陆昭晔完好的那只手。他的掌心全是汗，温度高得不正常，就像大二那年他发着烧还非要陪她去图书馆通宵。

陆昭晔的机械眼突然转向她。剩下那只瞳孔里映着韩东岳扭曲的身影，白大褂已经被自毁程序的火焰烧得只剩半边。"三秒。"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压得极低，"地下水库有备用通道。"

林沐瑶的指甲陷进他手腕。那里有条旧伤疤，是当年混混的钢管划的。现在她的血和陆昭晔的血混在一起，顺着那道疤往下淌。"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在爆炸的轰鸣里几乎听不见，"从什么时候开始？"

通风井突然剧烈震动。陆昭晔用身体把她压向墙角时，林沐瑶闻到他领口松木香里混着的血腥味。太近了，近得能数清他睫毛上凝结的冰霜。"毕业晚会那晚。"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垂，"你喝醉后画的蔷薇......和十二岁阁楼里的一模一样。"

韩东岳的皮鞋声在五米外戛然而止。林沐瑶感觉到陆昭晔的机械臂正在她腰后收紧——不是保护，是某种更复杂的力道，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这个姿势让她无名指上的金属环突然发烫，烫得皮肤泛起红痕。

"典狱长大人。"韩东岳的声音从浓烟里飘过来，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你以为切断神经链接就能救她？"白大褂的残片突然像活物般竖起，"她血液里的纳米机器人，可是你亲手注射的。"

陆昭晔的瞳孔骤然收缩。林沐瑶感到他胸口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个反应太熟悉了，就像大三那年她误入男更衣室时，他慌乱中打翻的沐浴露瓶子。

"跑。"陆昭晔突然把她推向通风井拐角。这次力道大得惊人，林沐瑶撞上金属壁的瞬间，看见他左肩的蔷薇纹身正在渗血——那根本不是纹身，是皮下植入的微型控制器。

韩东岳的笑声突然变成高频尖叫。林沐瑶回头时，正看见陆昭晔的机械指节插进自己锁骨下方。鲜血喷溅在墙上，组成了她再熟悉不过的摩斯电码：RUN NOW

整个地下通道开始坍塌。林沐瑶在坠落中抓住一根裸露的电缆，灼热的胶皮烫伤了她的掌心。十二岁那年被试管炸伤的旧疤突然剧痛起来，痛得她眼前发黑。

"密码是你画的蔷薇。"陆昭晔的声音从某个遥远的角落传来，带着机械运转的杂音，"但花瓣数量......要倒着数。"

林沐瑶的牙齿咬破了嘴唇。血腥味里突然尝到草莓酱的甜——是十二岁那天打翻在阁楼地板的味道。她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视野里所有物体都覆上了一层淡蓝色光晕。

韩东岳的白皮鞋出现在通风井上方时，林沐瑶正用受伤的手摸索着金属壁。她的指尖触到某个凹槽——是蔷薇的形状，八个花瓣，和陆昭晔说的一样。

"你以为他真在乎你？"韩东岳的指甲突然暴长，在金属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接近你只是为了......"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整个通风系统。林沐瑶在漫天火花中看见陆昭晔的机械骨架全部解体，零件像流星般坠入深渊。他的制服碎片飘到她脸上，带着松木香和血腥味的混合气息。

金属环突然在她无名指上收紧。林沐瑶低头时，发现环内侧刻着两行小字：第一行是"补考答案C"，第二行是"这次换我作弊"。

地下水库的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林沐瑶跪在渗水的地面上，看着自己掌心渐渐浮现的蓝色纹路——和陆昭晔机械臂上的裂纹一模一样。水珠从天花板滴落，打湿了她睫毛上凝结的血霜。

"三秒。"她对着黑暗说，声音哑得不像自己。这是陆昭晔教她的最后一个暗号，用来启动他们大四那年偷偷改造的应急系统。

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林沐瑶抬头时，看见倒影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朝她走来——不是韩东岳，是左肩带着蔷薇印记的......

\[未完待续\]水面倒影里的身影每走一步就清晰一分，林沐瑶的瞳孔随着涟漪颤动。她突然发现那不是倒影——水面下真的站着个人，左肩的蔷薇印记正透过水波泛着幽蓝的光。

"呼吸。"水下的陆昭晔开口时，气泡从他嘴角溢出。这个口型太熟悉了，是他们在游泳馆特训时他总做的提醒手势。林沐瑶的肺突然刺痛，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憋气到极限。

韩东岳的皮鞋声在门外骤停。金属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缝里渗进来的不是水，是某种粘稠的黑色液体，闻起来像实验室的福尔马林混着烧焦的电路板。

"你还在数秒？"水下的陆昭晔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林沐瑶后颈的芯片剧烈发烫。他抬起手的动作带起一串气泡，指尖触到水面的刹那，整个水库的照明系统突然切换成暗红色。

林沐瑶的视野顿时布满血丝。她看见自己掌心的蓝色纹路正在蠕动，像有生命般向手腕蔓延。水下的陆昭晔开始解体，皮肤碎片像鱼鳞般剥落，露出里面精密的机械结构——和她父亲最后那篇日记里画的图纸分毫不差。

"现在。"水下的机械骨架突然抓住她脚踝，"深呼吸。"这个触感冰凉刺骨，却让林沐瑶无名指上的金属环骤然收紧，勒得指骨生疼。

黑色液体已经漫到她膝盖。林沐瑶低头时，看见液体表面浮着自己十二岁的倒影——穿着染血的睡裙，手里攥着半片碎玻璃。这个画面刺激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嘴里又泛起草莓酱的甜腥味。

"三。"机械骨架的声带模块泡在水里，带着诡异的混响。林沐瑶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倒计时，是他们大四那年埋在游泳馆更衣室的求救信号频率。

金属门被撞开的瞬间，她整个人沉入水底。黑暗中有机械臂接住她下坠的身体，那截小臂上刻着"C+答案错误"——是陆昭晔当年帮她改选修课成绩时，用激光笔偷偷留下的记号。

黑色液体在水面形成漩涡。林沐瑶在缺氧的眩晕中看见韩东岳的白皮鞋悬在上方，鞋尖滴落的液体化作无数细小黑虫。她的肺快要炸开时，机械臂突然带她撞向水库侧壁——

混凝土碎裂的声音震耳欲聋。林沐瑶摔进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混着铁锈味的水灌进鼻腔。她咳嗽着摸到墙上的应急按钮，按下去却听到陆昭晔在毕业晚会上唱跑调的歌——这是他们约定的警报解除信号。

通道尽头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林沐瑶挣扎着向前爬，手电筒光柱里突然出现半张学生证——照片上的陆昭晔穿着新生入学时的制服，领口别着她当年恶作剧别上去的草莓发卡。

"密码错误。"韩东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带着某种金属摩擦的尖锐。林沐瑶的耳膜刺痛，却在这噪音里分辨出陆昭晔的心跳频率——是他们在校医院做体检时，她偷偷记下的数字。

维修通道突然开始倾斜。林沐瑶滚落时抓住一根暴露的电线，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手臂，却在心脏位置变成温热的触感——就像大二冬天，陆昭晔把暖手宝偷偷塞进她书包的夹层。

黑暗尽头亮起一盏故障的应急灯。灯光每闪烁三次就停顿一秒，是陆昭晔教她的摩斯电码节奏。林沐瑶拖着受伤的腿向前挪动，看见灯光照亮的墙面上刻满密密麻麻的"C"——全是她当年挂科的那门课编号。

韩东岳的冷笑突然变成惨叫。林沐瑶回头时，整条通道的电路同时爆出火花，焦糊味中浮现出松木香的气息。她的金属环突然开始发烫，内圈浮现第三行小字："呼吸"后面跟着半个没写完的"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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