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推开时蒸腾的热气裹着柑橘香漫出来,随烬握书的指节骤然发白。
虞君霜发梢滴着水,素白中衣半透,松垮领口垂在肩头,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云纹软缎,此刻裹在她纤细的身躯上,竟比记忆里的模样更教人窒息。
随烬:发稍还在滴水。
他别开眼,喉结滚动着将青瓷香炉往她那边推了推,
随烬:“去换件干爽的衣裳,膳房煨了莲子羹。
余光瞥见她发尾垂落胸前,像沾了晨露的墨梅,耳根瞬间烧到发烫。
虞君霜却恍若不觉,赤足踩过冰凉的青砖,手腕突然扣住他要走的方向。
随烬浑身紧绷,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广袖传来,惊得他几乎要倒退三步。
虞君霜:我刚刚简单的看了一下这封密函,
她眼睛亮得惊人,全然没注意两人交叠的影子在烛火下暧昧纠缠,
虞君霜:其中提到的‘柳江、岍南、徽城’这些地方,和我所记录的…
随烬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眉眼,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在锁骨处凝成晶莹的一点。他突然很想伸手替她拭去,又怕这念头亵渎了她此刻专注的模样。
随烬:先把湿发擦干。
他闷声抽回手,转身取过檀木梳,指节泛白地将梳子拍在妆奁上,
随烬:边吃边说。
虞君霜盯着随烬紧绷的后背,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束,倒也没露出半分羞涩,只是随意将滑落的衣襟拢了拢,便拿起桌上半干的帕子随意擦了擦头发。
虞君霜:奴家都已经成过婚了,世子不必这么拘谨。
她说话间已经将帕子扔到一旁,伸手便去够桌上的密函。
随烬喉头微动,默默将披风取来披在她肩头,转身坐到了离她稍远些的矮榻上,可目光却不受控制地追随着她翻动纸张的手指。
烛火摇曳,在她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明明还是平日里那个果敢聪慧的模样,今日却让他心跳快得有些离谱。
虞君霜:你看。
虞君霜突然跪坐起身,膝行几步到他面前,发梢未干的水珠又滴落在他手背,
虞君霜:七日前李绍阖派周冶去了聚宝县,明明是三天的路程,但他只用了一晚上就回靖川了,而且那一晚,我做马车回府时,确确实实在青楼看见了周冶,七天过去,他怎么就突然死了?可疑。
她的声音带着发现线索的兴奋,眼睛亮晶晶的,
虞君霜:我怀疑,周冶当晚是去了襄垣县。因为能用一晚上从靖川走一个来回的,只有襄垣县。
随烬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密函上,可呼吸间全是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水汽与柑橘香,思绪乱得像团麻。
随烬:襄垣县临海,偷运倒是方便。
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沉稳,
随烬:但仅凭这两份文书,还不能下定论。
虞君霜却突然凑近,发间未散的热气扑在他脸上:
虞君霜:所以才要请世子帮忙!你对朝中势力分布最清楚,李绍阖海上偷运,除了卖国求利,还能做什么!
她说话时全然忘了两人间近得危险的距离,睫毛轻轻颤动,在眼底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随烬猛地往后仰去,后背重重撞在屏风上,发出闷响。他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慌乱,
随烬:明日...明日再商议,你先回房休息。
说着便要起身,却又被虞君霜拽住了袖口。
虞君霜:随烬!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执拗,
虞君霜:请世子饶恕奴家失礼,但此事刻不容缓,多耽搁一日,阿南姐她们就多一分危险。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
虞君霜:我信你,才会找你帮忙。
“我信你”这三个字像根羽毛,轻轻落在随烬心间最柔软的地方。就像三年前,他对着紫纱幕篱下那张模糊不清的脸,说的那句“我信你”一样。
他望着她眼中倒映的烛火,终于叹了口气,
随烬:好,我现在就让竹九去襄垣县查查最近七日的船运,
他声音很轻,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随烬:但你得先把头发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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