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医阁内的灯火一盏盏熄灭。
又到了沈云帆一天一次的失眠时间——
他躺在竹榻上辗转难眠,手腕处的蛊王印记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紫光。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将庭院里的药架投下斑驳的影子。
“睡不着?”
窗棂上突然传来轻叩声。
叶听澜不知何时站在窗外,水蓝色衣裙被夜风吹得微微飘动。
她手里捧着个青瓷小瓶,瓶口飘出缕缕寒气。
沈云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差点撞到头顶的药架:
“师,师姐?这么晚了……”
“药王谷新配的寒玉膏。”
叶听澜将小瓶从窗缝递进来,指尖沾着夜露的凉意,
“对压制蛊毒有奇效。”
沈云帆接过药瓶的瞬间,两人的指尖不经意相触。
叶听澜迅速缩回手,却没能藏住耳尖那抹绯色。
沈云帆的心跳猛地加快了几分,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青瓷小瓶。
仿佛这小小的瓶子能给他带来些许安慰。
他抬头看向叶听澜,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柔和的轮廓,那绯色的耳尖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娇俏。
“师姐,你……你怎么会这时候过来?”
沈云帆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叶听澜微微一笑,语气却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路过这里,看到还亮着灯,就知道你又失眠了。这寒玉膏是师父刚配好的,让我给你送过来。”
沈云帆沉默了片刻后,低下头,轻声道:
“多谢师姐。”
叶听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外,夜风拂过她的衣裙,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沈云帆抬起头,看到她眼中的关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师姐。"
沈云帆摩挲着冰凉的瓷瓶,突然压低声音,
“其实……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叶听澜警惕地环顾四周,轻盈地翻窗而入。
她的裙摆掠过窗台时带落几片竹叶,在月光下像翩跹的蝶。
“是关于楚江的?”
她靠在桌旁,听雪剑在鞘中发出细微嗡鸣。
沈云帆摇头,从枕下摸出半块玉佩
——正是白日里楚江炸碎的那枚。
此刻在月光下,玉佩断面隐约浮现出地图般的纹路。
“我用药汁浸泡过。”
他指着那些纹路,
“这是玄霄宗地下密道的布局图。楚江标记的地方……是禁地冰窖。”
叶听澜瞳孔微缩。
玄霄宗禁地冰窖,历来只有掌门能进入,据说封存着宗门最大的秘密。
“你怀疑……”
她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楚江最后那句话不是威胁。”
沈云帆指尖划过玉佩上的标记,
“他应该是在禁地藏了什么东西——很可能是另一个复制体。”
窗外突然传来“咔嚓”轻响。
灰兔叼着根胡萝卜蹿上窗台,金瞳在夜色中闪闪发亮:
“呦,你俩半夜密谋,不带我?”
叶听澜一把捏住兔嘴:
“嘘。你小声点!”
他们碰头凑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
灰兔吐出胡萝卜,爪尖在上面刻出简易路线:
“禁地守卫每两个时辰换岗,西侧围墙有处破损……”
“不行。”
叶听澜突然打断,
“这太危险了。应该先禀报宗主。”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
沈云帆沉吟道。
月光透过窗纱,在三人之间投下细碎光斑。
叶听澜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小片阴影,掩住了眼中的挣扎。
“子时三刻。”
她突然开口,
“我从药王谷拿了些迷魂香,能放倒守卫半刻钟。”
灰兔嘴里的胡萝卜“啪嗒”掉在地上:
“哇哦,冰美人也会使阴招?”
叶听澜一个眼刀甩过去,灰兔立刻缩到沈云帆背后。
沈云帆却笑了,月光下的眉眼格外生动:
“就知道师姐最靠谱。”
“少贫嘴”
叶听澜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
“记住,若情况不对便立刻撤退。还有,要拿着你四师兄的寒星剑,别到时候还要我做一个武器。”
她的身影融入夜色后,灰兔戳了戳沈云帆:
“她耳朵又红喽。”
沈云帆摩挲着寒玉膏的瓷瓶,瓶身上还残留着叶听澜指尖的凉意。
窗外,一片薄云掠过明月,给玄霄宗的屋瓦披上朦胧轻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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