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镜子杀人案（9）

租界巡捕房。

乔楚生一进来就看见路垚屈着腿，弓着近九十度的腰，眯着一只眼，凑在一台仪器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乔楚生走过去故意用力拍了拍书桌上的书，等路垚抬起头看向自己后，逗他：

乔楚生：怎么，过来自首了？

路垚一听就急了，反驳道：

路垚：自什么首啊，分明是有人要陷害我

乔楚生：聂成江找了英国人，让我尽快抓你归案，你赶紧的啊，我扛不住了

路垚有些吃惊，他似乎和聂没仇啊？

路垚：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啊

乔楚生：我怎么知道

乔楚生：我哪知道啊，昨天在他府上的时候看你眼神就不怀好意，现在想起来，命案发生时也是他先将线索引向你的。你怎么得罪聂成江了？

路垚有些怂了，臊眉搭眼的思考着这其中的关系。乔楚生不知为何不喜欢看他委屈的样子，从旁边递过来一份报告。

乔楚生：那什么，验尸报告出来了

路垚赶紧把它接过来，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路垚：刀口比心脏低两公分，斜插进右心房，一刀毙命？

乔楚生：凶手稳、狠、准，是个高手

路垚：凶器上无指纹

路垚顿了顿不由地暗自赞了句：

路垚：漂亮

接着往下看，路垚抬起头看向乔楚生，眉间微蹙问：

路垚：死者体内有高浓度的利尿剂？他有高血压？

乔楚生：不知道啊

路垚：有死者病例吗

乔楚生：没有啊

乔楚生一问一答，挑着眉一脸无辜。

路垚的火气一下子冲上了头顶，不客气道：

路垚：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查啊？

很多年没有人敢在乔楚生面前放肆地大呼小叫过了，他顿时板起了脸，手动了动，装作摸上腰间挂的手枪。这小少爷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路垚被乔楚生流露出的一瞬间凌厉的气势所惧，立刻乖巧地低下头微偏了偏身子继续看手中的验尸报告。

路垚：他体内居然还有莨菪碱和阿托品？

乔楚生也没继续吓他，问道：

乔楚生：那是什么啊

路垚：草药中提炼的麻醉剂，吸入之后会四肢僵硬、反应放慢。看来凶手动手之前，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啊！

乔楚生认真地听着路垚的话，神色肃然地沉吟不语。

路垚：从他身边的人开始查吧

接着路垚拿起显微镜下的手表，原来刚刚他弓着身子是在观察这块表。

路垚：这块表也有问题

乔楚生面露不解：

乔楚生：表有什么问题？

路垚：这种表，是镶钻款的宝玑陀飞轮，原本镶嵌的应该都是钻石，但是这个表被人换成了不值钱的水晶，价格差几十倍呢！

乔楚生以为还是路垚贪财的小心思作祟，不以为然道：

乔楚生：江湖人嘛，很正常，想装阔，手头又紧

路垚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却也没继续说什么，突然想起来：

路垚：找人帮我订几块镜子

乔楚生：做镜子干什么？

路垚没有过多解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给乔楚生看。

路垚：就按这个图做

乔楚生接过看了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下去路垚的要求。

隔天，白幼宁被特意叫来，她茫然地看着巡捕房里突然多出的一面大镜子。此时路垚走到镜子前面，敲了敲镜面，镜面发出“咚咚咚”的响声后，他看着面前充当观众的白幼宁说：

路垚：这块玻璃完好无损，检查一下

白幼宁虽然不知道路垚在耍什么花招，但看着陪同着的乔楚生，想来是与案情相关，她依言照做走到镜子前面，也用手敲了敲镜面，接着点头。

白幼宁：嗯

接着路垚解开系在镜子上面的镜框的绳结，一张原本卷起来的白纸缓缓展开，覆在了镜面上。

路垚：再检查一遍

白幼宁隔着白纸在整个镜面上都敲打了几遍，确定没问题后，她看向路垚，有些期待看着路垚接下去的过程。

白幼宁：来吧

路垚忽然“嘶”了一声，面露为难地看向站在几步之外的乔楚生

路垚：可我还缺一个帮手啊

乔楚生有些无奈但会意地走过去站在镜子后面：

乔楚生：赶紧的吧

路垚扶着镜框神秘地对白幼宁说：

路垚：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哦

下一秒，一只手突然就从镜子里穿了出来，并且穿破了覆在镜面上的白纸。

白幼宁盯着这只从镜子里穿出来的手，眼睛瞬间瞪大，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白幼宁：这？

路垚：别急，还没完呢

路垚话音刚落，手就又缩了回去，白幼宁这时赶紧上前，反复敲击着依旧完好无损的镜面：

白幼宁：这怎么做到的

路垚右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写满了不值一提的得瑟：

路垚：小戏法了！

随后潇洒地走到镜子一边，白幼宁则走到镜子后面一探究竟。

路垚：这块玻璃呢，可以向下移动，在后面的镜子掏个洞，然后手就可以伸出去，之后再把前面的镜子归位。看起来就像是原来完整的一块。

解释完后他还把覆在镜面上的白纸撕了下来，以证实这个结果。

白幼宁：可是我没有看见你归位啊

路垚骄傲答道：

路垚：因为我有个帮手啊

路垚：乔探长，辛苦你了

乔楚生对于他的感谢不语，想到他小时候也学过许多变戏法的本事，这样的装置原理他自然是懂的，他仍然皱着眉头道：

乔楚生：可是我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装置

路垚：起初我听到镜子当中有手伸出，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路垚：后来去了现场，我发现这个方法行不通，但原理肯定差不多，第一都是障眼法，第二现场肯定有个托

乔楚生：现场有三个人，何鲲和两个保镖，都已经审过了

路垚：一定有被忽略掉的细节，这三个人， 得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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