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的记忆碎片2

"欢迎回家，147号。"

她嘴唇没动，声音却从我胃里的金属网传来。我猛地低头，看见自己T恤下透出蓝光，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正在组成新的电路。远处传来马嘉祺的咳嗽声，每咳一声就有蓝血溅在墙上，组成新的代码片段。

安全出口的指示灯突然熄灭。在彻底黑暗降临前，我瞥见积水倒影里除了机械臂的我，还有另一个模糊的影子——2026年实验室的白大褂"我"，正把某个发光物体塞进培养舱。那东西的形状，像极了人类的心脏。

我盯着水面倒影里那个机械化的自己，胃里的金属网突然收缩，像有人拽紧了渔网线。蓝光从指缝间漏出来，在积水中投下蛛网般的纹路。马嘉祺的咳嗽声越来越近，每声咳嗽都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147号不是我的编号。"我对着积水里的倒影说，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右手不受控制地抓向胸口，指甲缝里突然钻出细如发丝的数据线，直接刺进皮肤。

剧痛让视野瞬间血红。左眼的数据流突然变成老式电影放映机，一帧帧闪过陌生画面：马嘉祺在手术台上睁开机械眼，贺峻霖把纳米流体注射进自己太阳穴，而穿着白大褂的"我"正在培养舱前录入一串数字——20230818。

"这是记忆植入的日期？"我拼命想挪开视线，却发现眼球被数据流固定住了。积水突然沸腾，机械臂的倒影从水面伸出，这次直接扣住了我的脚踝。金属触感爬上小腿的瞬间，2023年的记忆突然暴烈地涌进来：

暴雨中的体育场通道，我攥着门票的手在发抖。真正的马嘉祺当时就站在消防栓旁，他锁骨下的USB接口闪着蓝光，而现实中的我正把门票碎片往嘴里塞——两张门票在时空中重叠，纸质边缘突然长出倒刺，直接扎穿了我的舌尖。

血珠滴在金属网上，胃里突然响起贺峻霖的声音："他改造了自己的心脏...就为了给你留条退路..."话音未落，整个空间突然倾斜。所有雨滴倒流向天空，露出地面密密麻麻的电路板纹路。我跪着的地方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下面赫然是2026年的实验室——

白大褂的"我"正在复制最后一个情感模块，培养舱里漂浮的心脏突然睁开机械眼。镜头拉近的瞬间，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颗心脏表面刻着和门票边缘完全一致的锯齿状纹路。

"马嘉祺把坐标刻在自己心脏上？"我猛地抬头，发现静止的雨滴里全是显微镜下的画面：每滴水里都有一截染血的琴弦，弦上细小的凹点连起来正是城市地图。

机械臂突然全部转向，像被磁铁吸引般扎进我的后背。疼痛反而让思维异常清晰——贺峻霖在咖啡店折断小指的动作，纳米流体沸腾的轨迹，与现在雨滴中琴弦的排列角度完全一致。

"三个动作组成密码..."我咳着血沫笑起来，右手突然有了自主意识，在积水里画出交叉的三角形。所有机械臂瞬间停住，天花板渗下的二进制雨滴突然重组，在空中拼出立体投影：

暴雨夜的体育场屋顶，真正的马嘉祺正在撕开自己胸口。他拽出连着电线的机械心脏时，我清楚看见他对着虚空说了句话。读唇的瞬间我如遭雷击——他说的是"小鹿快跑"，和现在卡在我喉咙里的金属网震动频率一模一样。

投影突然变成雪花点，后背的机械臂开始高频震动。我发狠咬破舌尖，血喷在最近的雨滴上——贺峻霖的脸从血滴里浮出来，他太阳穴的电极突然射出一道蓝光，直接打在我左眼的机械瞳孔上。

视野顿时分裂成两半：左眼看见实验室的白大褂"我"正在启动某种装置，右眼却看见2023年的自己吞下了整张门票。当两个画面在视神经里重叠时，胃里的金属网突然展开成完整地图，蓝光顺着血管爬上眼球，在视网膜上烧灼出闪烁的坐标点。

"原来你们..."我刚开口，所有机械臂突然同时发出尖锐鸣叫。积水倒影里的机械化林小鹿突然笑了，她举起完全金属化的右手，而现实中的我同步做出了完全相同的动作——

我们一齐将手指插进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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