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连续抨击二

　　二

　　为了一个技术上的问题，高庆东与一个车间主任发生了冲突，吵得挺厉害。周明志没在厂，一个好心的职工给了高庆美个电话，说，得压服下去，不能让它往下发展，要是不制止，会出现一个不好的后果。

　　高庆美没犹豫，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厂，把高庆东喊进周明志的办公室，指着他的鼻子尅：“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已控制不住自己，疯了？”

　　“我不服！”高庆东挥着手臂来了个反击，“我的思维，是正常的，我的辨别能力，没问题。疯了的，是你！你应该先调查调查，问题出在哪，你应该先问问，是不是我处理的正确不正确。”

　　“混账！”高庆美扬着手，要扇他的耳光，“你是个领导者，不管问题出在哪，不管是你的错，还是对方的错，你都不该采用这种处理方法，不该用极端的方式去面对。你这么做，会带来一个不好的影响，会让职工对你产生了坏的印象。你的分析能力去了哪？糊涂啊糊涂，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你居然还执迷不悟，说我做错了，说我没主张正义，不该找你的麻烦。”

　　高庆东正要说什么，周明志走了来，他以为，能得到他的支持，迎了上去：“姐夫，你得为我说句公道话。那个姓马的违反了操作规程，在那儿，胡搞乱弄瞎指挥，我要他纠正，我姐姐却……”

　　“创新，是对的！”周明志没给他好脸，他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打断了他，“我已经听说了，不用解释。先生，你了不起，你不简单，你的表演，是那么地精彩，已经得到了几百人的赞赏，差点让全厂的生产，停了下来。”

　　出现的这个意外，让高庆东的这颗心，极速地冷却。过了几秒钟后，怕意袭上了他的心头，明显的感觉着，背上有了冷汗。他没敢再说什么，叹了一口气，低着脑袋走去。

　　周明志给了高庆美个建议，他说，能明显的看出，在这一段的时间里，高庆东表现得不好，好像是，他受到了一个不好处理的问题的困扰，天天阴着脸，没了精神：“你得问问他，遇上了个什么难处理的事，给他点温暖，帮着他，从困境中走出来。”

　　高庆美正要说什么，来了十几个人。这些人，盯上了厂的招工，都知道，高庆美是个肯同情人的人，她善良、心眼好、好说话，他们扔下工作，冒着被罚的风险，跑来求。这个说，他的妹妹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那个说，她小叔子的个子大，有力气。在这个问题上，周明志已有了个明确的表态，需要研究，需要拿出个合适的方案。高庆美没敢应，要他们稳住情绪，等下去。

　　姜莉莉推开站在她前面的三个人，走到了高庆美的跟前。厂里的工资高，三个月以前，她的丈夫就想换换工作单位，来厂发展发展。她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深深地给高庆美鞠了躬，说，她已经有了孩子，又当上了车间主任，在照顾之列。

　　姜莉莉在厂里风风流流，如若有她的男人在，许会收心不再，就是使她改不彻底，起码不敢再那么放纵。经过一番考虑，高庆美答应了她：“我不敢多做主，只答应姜莉莉一个。”

　　“哇！酷！”姜莉莉乐了，拍着巴掌跳了起来，“看，看看看！是不是就是我的面子大？”话后想到，可能是周明志的意思，她多情地看了他一眼，羞得脸红脖子粗。

　　姜莉莉斩断了严立强他们的黑手，拯救了周明志的生命，她的功绩，不算小。在前些日子里，高庆美就产生了一个想法，想好好答谢答谢她，今被她显现出来的这个表现勾起了这桩心事，等大家走了后，说给了周明志。

　　周明志也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对此，也有所考虑，是怕姜莉莉借这个因由缠上了自己，才拖着未办。想来，如果由高庆美去处理，是理想的。听别人说，姜莉莉的家庭不富足，日子过得窄巴，他想拿出十万元，让她过得好一点，可怕给多了，引起了高庆美的怀疑，便装着不重视，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你觉得是个应该，就按照你的意思处理处理。我的身上，有一万的现金，你若是有时间，就去见见她，把它彻底地解决了。”

　　“不多！”高庆美摇了头，“谁都知道，你是个富翁，有钱，不同别的人，少了会让人家看不起，会让人，笑话。”

　　周明志想了几秒钟，伸出了三根指头。高庆美笑了一声，伸出了五根指头。他叫财务科的一个人送来了五万，她不肯去，说不能在厂里张扬，应该买上点礼品，找个机会，由他送到她的家里，这样，显得对人家尊重一些。

　　周明志愁着接触姜莉莉，求上了高庆美。她不听，说人家救的，是他，由别人替代了，失去了意义。她的宽宏和理解，让他产生了一个想法，说，孩子们上学不容易，最好，再拿出二十万，捐给镇里的中学。她没表露出半点不满，点着头同意了。

　　财务科的人刚开好了一张转账支票，校长就带着教导主任和总务主任跑了来。他们曾得到过明胶厂的多次捐助，见这次的数额比以前大，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握着周明志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经过一番考虑，校长觉得，不能无声无息地接受了，应该说给有关的领导。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镇党委的电话。

　　这引起了镇领导的重视，不光分管教育的副书记走了来，连党委书记孙有文也喜滋滋地露了面。校方要宴请，周明志不想离开厂，在餐厅里办了一桌。

　　这个姓刘的副书记，才三十多岁，有往上升的希望，周明志的这个举措，会给人带来一个好的影响，他说了许多好听的。二十万元能为学校解决一个大的问题，注重政绩的孙有文也高兴得了不得，赞扬来，赞扬去。他们只是向周明志一个人表达了谢意，把坐在一旁陪酒的高庆东冷在了一边，他的眼睛，气白了。

　　让高庆东难受的原因，还有一个。他以为，周明志没防备，只要买通了高明的杀手，他必死在外。在周明志临行的前夜，高庆东带着一点点歉意，找了个借口，在他家里坐了两小时。万万没想到，他毫发未伤，带着胜利安然归来。高庆东对他产生一种怀疑，怀疑他识破了他的计谋，不仅使得那些杀手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还让他们败得溃不成军。

　　在周明志回来的当天下午，高庆东没敢参加姐姐为他组织的接风酒宴，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吊着心熬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的早上，经过一番长时间的观察，觉得确实没存在着什么危险了，他才忐忑不安地露了面。

　　高庆东的酒量比较大，他怕喝多了说漏了嘴，没敢放开。相反，为了摸清周明志是怎么把那三个人打垮的，为了把他心里的秘密探出来，高庆东有了一个让他喝醉的想法。高庆东放低自己，拿出少有的热情，殷勤地劝。

　　周明志没看出来，由于自己是主陪，又由于后面没了什么挂心事，感觉着心里舒服，放开心情喝起来。酒是兴奋剂，喝多了，话就多，他也不例外，在那里滔滔不绝。他的表现，让高庆东看到了希望，变着法子套他的话。周明志不但没封住嘴，还向来送水的刘玉欣递眼色。她怕他失了口，把他们两个的秘密讲了出来，偷偷以目警示。他领会反了，对她更加放肆。她吓坏了，急急忙忙跑到高庆美的跟前，要她，发挥发挥她的作用。

　　高庆美匆匆赶来，先挡住了周明志的豪饮，后把高庆东叫到一边，拉下脸来狠狠地训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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