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
超小超大

【第一卷】第二章

一片死寂。

纯白得令人颇感窒息。

我不知这里陷落了多久,抑或从未有过生息。

陆清越:却见一白衣女子自纯白尽头翩跹而来,裙裾飘飘,似为神妃。

问道。

??:你是陆清越了?

#陆清越:是。

女子轻笑一声。

??:倒也完满。

??:不过迟了会子,料想也翻不出天来。

#陆清越:您这是何意?

??:何意?你无须知晓。

??:我且问你,陆清越,若令你往那古时去重生一世,你可愿?

#陆清越:……

女子只顾自语,倒使人无从问话。

如今冷不丁抛出个这样问话,我也无处好答去。

??:你可记着,你这条命终归是送在了你那亲姐的手里——你若回了旧时重生,倒也还能有报仇雪恨之日。

女子道这话时着意咬重了“亲姐”二字,听来似是胁迫一般。

#陆清越:您这话是无理了,我……

这话方出口,那女子已露几分愠怒之色。

??:你若不愿,那我也不好多言。我只叫你明白,你若真不愿,自然免不了回归轮回。

??:彼时叫你投生到个怎生去处,可不是我这三言两语能定的。

这些话说来,我对这女子存的半分好感已算消磨殆尽。

我真不知这般用心良苦挑唆我去寻衅复仇——还是于同我不分毫相干的古时寻人雪恨——算个什么意思,莫非是坐山观虎斗?

#陆清越:仙妃来此境地,竟非渡我出世,而为劝我入世?

女子更露怒色。

??:若不渡你入世,这劫数如何完了!

??:罢了,我不愿同你这榆木般人多费口舌,你竟去吧!

说罢竟也不作停歇,抬手推我远离这境界,想是蓄意叫我不能得空回应。

……

曲逐云:小姐,小姐……

我是被一听来清亮的女声唤醒的。

出了那纯白世界,眼前一片混沌,我也不知时光流转了不曾。

醒时却见珠帘纱帐,一派古时清贵之家的气韵,一面容清秀的女子不住地唤着“小姐”,神情悲切得很。

#陆清越:……

曲逐云:小姐好歹是醒了,可叫逐云吓得,险些……

#陆清越:逐云?

曲逐云:奴婢一时疏忽未曾看顾小姐得宜,奴婢罪该万死,恳请小姐饶过逐云一条贱命……

我只轻唤着她口中所称——似是她自己的——名字,不想这女子竟好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却是我惊扰了。

#陆清越:何曾提及罚你的话头去了?

#陆清越:我倒忘了我缘何身在此处了,只觉身上微微有些发冷罢了。

曲逐云:小姐不怪责奴婢就好,奴婢多谢小姐大恩……

曲逐云:奴婢实则也不知小姐是怎生掉到那池子里头的,奴婢去那头折花时,小姐分明还好生生的……

原来竟是不慎落水么——如若真顺了那幻境里女子的意,我这身子的原主当是被受嫡姐挑唆的婢女推下水去的。

且有那女子一句

??:也还有报仇雪恨之日。

我竟觉得这地方有些个类似前世了。莫非这身子的嫡姐,也同我那置我于死地的亲姐有些个牵连挂缀?

还是莫要乱猜胡想的好——我又怎知这世界的时间线怎生展开,那尚未露面的嫡姐何其无辜。

#陆清越:……

既是古时清贵之家,又闻一声“小姐”,这原主应是世家千金了。想必奶母丫鬟小厮等随身伺候的也不少,落水一事许是早传出去了。

#陆清越:怎么这里只你一人在了?

曲逐云:小姐可莫要说起胡话来,小姐今晨才说与奴婢要来这后院赏花观鱼,方才小姐落水,那些个纵然不知事,也晓得去禀报夫人并苏姨娘。

曲逐云:奴婢见那栏杆儿高,这才……谁知小姐好端端地竟……好在小姐已是醒转了,小姐今日若有虞,奴婢可也不得安生了。

逐云说着,外头已传“夫人到了”。

若是按着时下流行的小说中写法,这夫人十中有九非我生母——且必为那大奸大恶、搬弄是非、城府极深、处处想置庶女庶子于死地之流。

而那苏姨娘,若非我之生母,也就是那早贴了标签的争风吃醋、惹是生非之歹毒女人。

我倒从未觉得如此。

区区庶女,纵有那般个翻云覆雨的手段,也越不过一个庶字当头,名分上已低了许多,再者庶女又不同庶子,也接不着什么家产名位,这么个惦记法子,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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