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里的替代星光

暴雨敲打车窗的声音像鼓点，耀星盯着手机里母亲刚发来的消息，“儿子啊，别买电影票了”后面跟着三个敷衍的表情包。指腹摩挲着“已读”二字，他想起上一次全家去影院还是小学三年级，父亲中途接了电话就再也没回来。

“到了。”陈光的声音混着雨幕的凉，西装外套披在耀星肩头时，带着体温的雪松香气瞬间裹住他。男人撑着伞带他冲进影院，皮鞋踩过积水溅起细碎的光，在取票机前停住时，袖口已经半湿。

“两张《星际穿越》，VR场次。”陈光指尖在屏幕上点选，雨滴顺着伞骨滑落在地，碎成亮晶晶的光斑。耀星望着他侧脸的剪影，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京圈太子从不做没利益的事”，却在男人转头时，撞进那双盛着温柔的眼睛：“听说VR版能体验失重感，想试试吗？”

放映厅的蓝光映亮两人的VR眼镜，耀星跟着画面坠入宇宙时，忽然被陈光握住手腕。男人的手掌干燥而温热，在模拟失重的颠簸中稳稳托住他：“别怕，我在。”声音穿过耳机传来，混着星际背景音，像颗坠落的流星突然亮起。

中场休息时，耀星摘下眼镜，看见陈光鬓角的碎发被雨水洇湿。男人递来温热的奶茶，指腹擦过他下巴的奶泡：“小时候我总以为，父母的缺席是因为我不够好。”他望着屏幕上闪烁的星系，喉结动了动，“后来才明白，有些人的爱，本就是奢侈品。”

暴雨在片尾字幕时停了，耀星跟着陈光走出影院，看见街灯在水洼里碎成万千星光。男人忽然指着天上的月牙：“你看，总有人会为你亮着。”耀星抬头，发现那抹月光正落在陈光眉骨，映出他眼底比银河更璀璨的温柔。

手机在口袋震动，是父亲发来的“打钱”消息。耀星删掉对话框，转头对上陈光询问的目光，忽然笑了：“下一场想看《深海》，听说里面的星星会说话。”男人挑眉，重新握住他的手，指缝间漏下的街灯明明灭灭：“好，这次换我请客——毕竟，”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可是你永远不会爽约的观众。”

人行道的砖缝里，几株小草在雨后的夜风里轻轻摇晃。耀星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忽然懂得，有些空缺的位置，终将被愿意为你停留的人填满——就像此刻，这个男人用两张电影票，在他被暴雨淋湿的世界里，重新种满了不会熄灭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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