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渐渐昏了过去,在梦中,他仿佛置身于古老而阴森的场景之中。
只见巫觋面无表情地将十二名童男童女用力推入湍急的漩涡,孩子们绝望的惨叫瞬间被汹涌的江水无情吞噬。
场景一转,巴王静静地躺在浑天仪的正中央,九根铜管寒光闪烁,径直刺入他的头颅。
那金液顺着铜管,宛如血蛇一般蜿蜒而下。
突然间,汞池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剧烈沸腾起来。
紧接着,一具青铜茧缓缓从池底升起,茧上的巴蛇纹好似活了过来,开始贪婪地吸食着月光。
当第一缕月食阴影悄然笼罩墓室时,巴王的皮肤毫无征兆地突然裂开,露出内部闪烁着诡异光泽的汞合金骨骼。
画面再度变幻,巫觋将巴蛇胆投入正在翻滚的盐卤之中,胆汁瞬间凝结成血色冰晶。
与此同时,青铜蒸馏器的九根铜管发出诡异的嗡鸣声,丹房里的浑天仪竟自动旋转起来,巧妙地将月光聚焦在水晶棱镜之上。
巴王缓缓躺进青铜茧,茧上鳞片开合发出的咔嗒声,竟与他的心跳奇妙地同步。
当第一缕汞蒸气注入血管,他的瞳孔陡然分裂成蛇类特有的竖瞳,皮肤下也渐渐浮现出流动的银色纹路。
原来,巴王为了追求长生,竟将活人残忍地浸泡于汞池之中(就如同涪陵汞矿遗址所揭示的那般),妄图通过汞蒸气的渗透来实现所谓的“尸解”。
无邪猛地睁开双眼,只见天色已然漆黑一片,而自己竟又绑了?
“醒了?”
说话的是个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一把冰冷的匕首正贴着无邪的脸颊,如幽灵般轻轻摩挲。
无邪迅速打量起周围的一切。
此刻,他正被绑在帐篷之中,帐篷门口还守着两个男人。
无邪又气又好笑,心想自己这运气简直绝了,居然接连两次遭人绑架。
“齐羽,你怎么还活着?”
男人逼问无邪,锋利的刀刃紧紧贴在他脖子上,那架势,仿佛无邪稍有迟疑,就会立刻动手。
无邪满心疑惑,却未在脸上显露分毫。
他暗自思忖,齐羽究竟是谁?这人又为何把自己认成齐羽?
“我想活下去,自然就活下来了。”无邪故作镇定地回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 。
男人嗤笑一声:“哼,倒也是,以你这岁数,确实还活着。可你这张脸,居然还如此年轻。”
无邪瞬间明白过来,敢情这人认错人了。“等等,你莫不是认错人了吧?”无邪赶忙说道。
然而男人却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莫名的笃定:“你还是和当年一个样,压根儿就没半点变化。”
刹那间,周遭的氛围安静得有些诡异。
无邪下意识再次抬眼望去,只觉温热的液体溅射到自己脸上,定睛一看,竟是男人的血。
那男人双目圆睁,直勾勾地瞪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男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无邪抬眼,瞧见了此前绑他的那三人。
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疑虑:他们突然出现,难道是来杀人灭口的?
张清让走上前,解开了绑在无邪身上的绳子。
无邪默默起身,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上了车,车内一片死寂,压抑的氛围弥漫开来 。
“长生”与“齐羽”这四个字,如同两条无形的虫,在他脑海里不住地游走、盘旋,搅得他思绪纷乱如麻。
“无邪。”
听到有人唤自己名字,无邪下意识循声望去,只见那个女人正缓缓吐着烟圈,那袅袅烟雾环绕着她,使她显得格外神秘。
“九门中无老狗之孙,父亲无一穷、二叔无二白,三叔无三省。”
女人那张明艳的脸庞上,神色平静,却字字清晰、无比精准地说出了关于他的信息 。
女人并未停下,继续说道:“齐羽,和九门中的齐铁嘴是父子关系,而你和他,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无邪此刻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女人紧接着开口:“至于你为什么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她缓缓转头,目光直直地落在无邪身上,双眸中满是嘲讽之色,冷冷道:“你就是照着齐羽培养出来的,瘦金体、面容,乃至生活习惯,无一不是。”说罢,便就此打住 。
“不可能!”
无邪满脸惊惶与难以置信,脱口而出,“为什么要照着他来培养我?”
“你目之所及,不过是他人希望你看到的表象罢了。”
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无邪,“你又凭什么认定,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的?”
“不可能!”
无邪情绪激动,大声反驳,“二叔和三叔对我关怀备至,他们怎么可能会处心积虑,把我培养成另一个人?”
“用不了多久,你自会知晓。”女人微微眯起眼,轻轻捻灭了手里的烟,动作娴熟而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你们不杀我,说明我对你们还有用。你们说的这些话,我根本分不清真假,或许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局……”无邪的声音在车内清晰地回荡着,让车上的几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虽说无邪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是天真无邪了些,但此刻也并非愚笨,他心里清楚,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无邪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脖子处一阵剧痛袭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原来是张清让出手将他打晕了。
而一旁的张瑞乔和张清和,见此情形,原本紧皱着的眉头也缓缓舒展开来。
无邪,已然开始心生怀疑。
九门的局,乱了。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终于,一行人抵达了杭州。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他们趁着这夜深人静之时,悄然将无邪送到了房间内。
而后,顺利地与张海客完成了接应。
“师父。”
张海客一眼瞧见驾驶座上的人,不禁微微一怔,着实没料到竟然是师父亲自前来接应。
紧接着,他又瞥见副驾驶上正在休息的张清和,拳头硬了。
当他的目光扫向后座,看到坐着的张清让时,两只拳头都硬了。
张海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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