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未散的兰台废墟里,萧逸澜沙哑的军令声中,苏梦婉她忽然瞥见西北角闪过一抹异域图腾——那是古都特有的狼首刺青。当她的目光扫过被玄甲军重重保护的前朝遗孤时,心脏猛地一沉:“将军!遗孤身上的镣铐,是古都巫祝的禁锢咒!”
他当然认得那锁链,二十年前玄甲军溃败之夜,正是戴着同样图腾的异人,用巫咒困住了主帅。“苏梦婉,带遗孤先走!”他挥剑劈开蜂拥而至的黑衣人,“我去会会这些古都杂种!”
话音未落,暗巷中突然传来诡异的笛声。被锁链束缚的前朝遗孤剧烈抽搐起来,他嵌着墨菊义眼的眼眶渗出黑血,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
苏梦婉咬破舌尖将镇魂墨喷在符咒上,却见符咒刚触及遗孤便寸寸碎裂——笛声中竟夹杂着古都秘术“噬魂音”。
“小心!”霍承雨的玄铁箭擦着苏梦婉耳畔飞过,钉入她身后的石柱。箭尾绑着的密信随风展开,上面只有萧逸澜仓促写下的字迹:「古都萨落王子现世,目标虎符!」
她猛地抬头,正撞见一双琥珀色竖瞳——阴影中,浑身缠绕锁链的高大身影缓缓走出。
“大幽的小美人。”萨落舔了舔嘴角的血,犬齿在火光中闪烁,“用你的虎符,换遗孤的命。”他手中匕首抵住遗孤咽喉,刀刃上刻着的古托女神图腾。
萧逸澜的怒吼从后方传来,却被笛声死死压制。
苏梦婉摸出霍承雨给的镇魂笛,将符咒贴在笛身。
当她吹响第一个音符时,萨落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曲调,竟是古都失传百年的“破魔曲”。
“你怎么会……”萨落的尾巴不安地摆动,却见苏梦婉手腕翻转,笛尾弹出的银针精准刺入遗孤穴位,暂时压制住蛊虫。
“做个交易如何?”苏梦婉扯下面纱,露出沈家独有的墨菊胎记,“我助你解开身上的禁锢咒。
你带我找到古都在大幽的暗桩。她瞥向萧逸澜浴血奋战的方向,“否则,等玄甲军反应过来,你这条‘丧家犬’,插翅难逃。”
萨落的利爪深深嵌入掌心,狼尾扫过地面发出愤怒的“簌簌”声。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上的巫咒只剩最后三日时效,若不能及时破解,必将魂飞魄散。
“成交。”萨落突然拽过她的手腕,匕首在她掌心划出细口,“但你最好祈祷自己有利用价值,否则……”他露出森然獠牙,却在触及她腰间狼头哨子时瞳孔骤缩——那是二十年前玄甲军主帅赠予沈家的信物。
远处传来萧逸澜的厉喝,玄甲军的反击号角响彻天际。
地牢的烛火将苏瓷玉的影子拉的老长,她指尖摩挲着虎符残片,听着对方压抑的 growl 声,忽然想起萧逸澜在兰台废墟说的话:「古都异人擅长读心术,却独独看不懂大幽人的。
“别紧张,我只是想给你看样东西。”她朝翡翠颔首,丫鬟捧来的檀木匣里,躺着一套绣着暗纹的黑袍。
萨落的耳朵猛地竖起——那布料上的图腾,竟与古都巫祝的法衣纹路分毫不差。
“穿上它,我能送你出城。”她指尖划过他腕间的禁锢咒,“但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古都安插在大幽的「银狼」是谁。”
萨落的尾巴骤然收紧,犬齿刺破下唇:“你调查过我?
“与其说是调查,不如说是「预判」。”苏瓷玉展开一张泛黄的舆图,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据点,正是古都商队近年频繁出入的地方。
“你以为大幽的律法能困住你,却忘了——”她忽然贴近他耳畔,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能让你以「大幽暗桩」的身份活着回到古都,甚至……助你登上储君之位。”
萨落作为古都庶出王子,他太清楚权力斗争的残酷——兄长们早已视他为眼中钉,而大幽的支持,恰恰是他翻盘的唯一机会。
“你想要什么?”他的利爪悬在她咽喉上方,却不敢落下——方才她解开禁锢咒时,指尖渡来的竟是沈家独有的「破魔真气」。
“很简单。”苏梦婉掏出萧逸澜给的血玉碎片,与虎符残片拼合,“当古都与大幽开战,你要让你的军队,绕道玄甲军旧部的防区。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萨落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锋利的犬齿抵在她脉搏上:“大幽人总爱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就不怕我反咬一口?”他的尾巴却诚实地震颤着,扫过她垂落的发丝——那是古都人表示「妥协」的微妙动作。
“怕,但比起未知的背叛,我更相信「利益」。”苏梦婉任由他咬住自己的手腕,鲜血渗出的瞬间,她迅速用镇魂墨在两人交握处画下契约符——那是母亲临终前教她的「共生咒」。
一旦一方背叛,咒印便会反噬。
“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小黑」。”
当第一缕晨光渗入地牢时,苏梦婉将黑袍扔给萨落,自己则戴上萧逸澜送的白银面具。面具缝隙里,她看见对方穿好衣服的瞬间,狼耳与尾巴竟化作人类的模样——那是古都高阶巫祝才能施展的「化形术」。
原来,这个被她称为「小黑」的异人,竟真的是古都最神秘的储君候选人。
“记住,出了这扇门,你就是大幽安插在古都的「银狼」。”她将伪造的密信塞进他怀中,上面盖着玄甲军的狼头印,“三个月后,我会在两国边境的「忘川渡」等你。”
萨落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身,琥珀色的眼眸在面具后闪烁:“苏梦婉,你最好祈祷自己活到那一天”他的声音里带着不甘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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