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千年白蛇泪，青鸾戏书生

永延四年正月二十，松阳县城的白府被氤氲雾气笼罩，雕梁画栋间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檀香。白素素倚在雕花窗棂前，指尖抚过窗台上凝结的露水，眸中流转着千年修为的妖媚。她今日特意换了一袭烟罗紫绡裙，腰间缠着九节翡翠绦，每走一步都摇曳出勾魂摄魄的弧度。

"姐姐又在想那个许公子了？"青鸾从帘幕后转出，她身着水绿鲛绡，发间别着三朵栩栩如生的银莲花，每片花瓣都缀着米粒大的夜明珠，随着她的动作流光溢彩。这个修炼五百年的青蛇妖向来爱捉弄人，此刻正踮着脚尖凑近白素素耳畔，"我昨夜化作人形去茶楼听书，听说那许公子近日总往醉香楼跑呢。"

白素素的指尖骤然收紧，窗棂上的露水瞬间凝结成冰。她与许仙的前缘始于百年前西湖畔，那时他是断桥边撑伞的书生，她是初化人形的白蛇。本以为能续写前缘，却不想这一世的许仙竟流连烟花之地。

"青儿，去把库房第三格的玉髓膏取来。"白素素转身时已恢复了端庄模样，只是眼尾的朱砂痣在烛火下愈发妖冶，"今夜子时，我要在荷花池畔设下幻境。"

青鸾眨了眨眼，突然伸手勾住白素素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姐姐莫不是想效仿人间女子用媚药？"她的指尖顺着白素素的脊背缓缓游走，"不如让妹妹先试试药效如何？"

白素素轻笑一声，反手捏住青鸾的下巴："小妮子越发大胆了。"她的声音柔媚如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再胡闹，便罚你去雷峰塔下抄《清心诀》百遍。"

青鸾吐了吐舌头，正要答话，忽闻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白素素指尖轻弹，窗棂无声无息地打开，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跌了进来。

"素素姐姐救命！"狐狸化作妙龄女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她身着月白襦裙，容貌娇艳欲滴，只是眼角的泪痕破坏了几分美感，"玉娆姐姐说要取我的内丹炼药！"

白素素眯起眼睛，玉娆是城中最大的狐妖，掌管着醉香楼。她与白素素有旧怨，曾在百年前争夺过一处修炼福地。

"起来说话。"白素素抬手虚扶，狐妖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她托起，"玉娆为何要你的内丹？"

"她......"狐妖咬了咬嘴唇，"她说要献给一位贵人，助他突破瓶颈。"

青鸾冷笑一声："莫不是献给那许公子？"

白素素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轻抚着狐妖的头发："别怕，有我在。"她转身对青鸾道，"去把醉香楼的账册取来，我倒要看看玉娆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勾当。"

青鸾领命而去，白素素则带着狐妖来到内室。她取出一枚通体晶莹的玉瓶，倒出一颗散发着淡淡红光的药丸："这是九转还魂丹，可保你七日平安。"

狐妖感激涕零，刚要开口，忽闻窗外传来一声清越的鹤鸣。白素素脸色微变，快步走到窗前，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道士御剑而来，腰间的八卦镜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萧凡！"白素素咬牙切齿。这个茅山派的年轻弟子已经纠缠了她三个月，美其名曰"降妖除魔"，实则是觊觎她的内丹。

萧凡落在庭院中，拱手道："白姑娘，今日贫道是来......"

"闭嘴！"白素素抬手一挥，一道紫色剑气破空而去。萧凡慌忙闪避，却还是被削断了一缕发丝。

"好个不知好歹的妖孽！"萧凡大怒，祭出八卦镜，"今日贫道定要替天行道！"

白素素冷笑一声，正要反击，忽闻青鸾的声音从醉香楼方向传来："姐姐快来！玉娆要对许公子下手了！"

白素素心中一惊，顾不得与萧凡纠缠，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夜色中。萧凡愣了愣，随即御剑追去。

醉香楼内，玉娆正依偎在许仙怀中，指尖轻抚着他的胸口。她今日特意穿了一件半透明的蝉翼纱衣，若隐若现的春光让许仙呼吸急促。

"公子可还记得奴家？"玉娆媚眼如丝，"上月在城隍庙，公子可是答应要娶奴家的。"

许仙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玉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正要取出藏在袖中的媚药，忽闻窗外传来一声厉喝："玉娆，休要放肆！"

白素素破窗而入，裙裾翻飞间带起一阵狂风。玉娆脸色大变，慌忙推开许仙，祭出腰间的九尾鞭。

"白素素，你竟敢坏我的好事！"玉娆怒道。

白素素冷笑一声："你以为用媚药就能迷惑他？"她抬手一挥，玉娆手中的媚药瞬间化作齑粉，"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媚术。"

说罢，白素素轻移莲步，开始施展《媚心诀》。她的身影在烛光下摇曳生姿，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勾魂摄魄的魅力。玉娆只觉一阵眩晕，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许仙呆呆地看着白素素，只觉眼前的女子比平日里更加美艳动人。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脸庞。

就在这时，萧凡赶到了。他见白素素正在施展妖术，立刻祭出八卦镜："妖孽，休要害人！"

白素素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她反手一掌拍向萧凡。萧凡慌忙闪避，却还是被震退了几步。

"萧凡，你屡次三番坏我好事，真当我不敢杀你？"白素素怒道。

萧凡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笑道："妖孽，今日贫道定要收了你！"

说罢，他咬破指尖，在八卦镜上画了一道血符。八卦镜光芒大盛，一道金色光柱射向白素素。

白素素不慌不忙，抬手祭出一枚青色玉佩。玉佩光芒一闪，将金色光柱挡了下来。

"这是......"萧凡脸色大变，"这是当年法海禅师的紫金钵！"

白素素轻笑一声："不错，这正是法海那老秃驴的法器。当年他镇压我姐姐白素贞，今日我便用他的法器来对付你。"

萧凡见势不妙，转身欲逃。白素素抬手一挥，一道紫色剑气破空而去，将他的衣襟划破。

"萧凡，今日暂且饶你一命。若再敢纠缠，休怪我不客气！"白素素冷声道。

萧凡狼狈而逃，白素素这才转身看向许仙。许仙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地上。

白素素轻叹一声，走到他面前，轻轻抚去他额头上的冷汗："许郎别怕，有我在。"

许仙愣愣地看着她，突然一把将她抱住："素素，我好怕......"

白素素心中一软，轻轻回抱住他。一旁的玉娆见此情景，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她悄悄取出一枚黑色药丸，正要服下，忽闻窗外传来一声轻笑："玉娆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青鸾不知何时出现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玉娆脸色大变，想要逃跑，却被青鸾抬手定在原地。

"青儿，把她带回去。"白素素淡淡地道，"我倒要看看，她背后还有什么阴谋。"

青鸾领命而去，白素素则扶起许仙，柔声问道："许郎，你可还记得我们前世的约定？"

许仙迷茫地摇了摇头："素素，我......"

白素素轻叹一声，知道他已被玉娆的媚术迷惑了心智。她取出一枚金色药丸，喂他服下："睡吧，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许仙服下药丸，渐渐昏睡过去。白素素看着他熟睡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知道，要想与许仙再续前缘，就必须除掉玉娆这个心腹大患。

夜色渐深，白府的荷花池畔，白素素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她取出一面青铜镜，镜中浮现出玉娆被关在地牢中的画面。玉娆正疯狂地撞击着牢笼，口中咒骂着白素素。

"玉娆，你以为我会杀了你？"白素素轻笑一声，"不，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说罢，她抬手一挥，镜中出现了一个面容俊美的男子。玉娆看到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露出恐惧的神色。

"你还记得他吗？"白素素轻声道，"百年前，你为了修炼《采阳诀》，吸干了他的阳气。今日，我便让你尝尝被反噬的滋味。"

镜中的男子缓缓走向玉娆，玉娆惊恐地尖叫起来。白素素轻轻合上铜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姐姐，玉娆已经被送去轮回了。"青鸾不知何时来到白素素身后，"不过她的内丹......"

"留着吧。"白素素淡淡地道，"或许日后会有用处。"

青鸾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闻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白素素脸色微变，抬头看向夜空。只见一轮明月高悬，月光下，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御剑而来。

"素素，别来无恙。"男子微笑着道。

白素素脸色大变，慌忙行礼："参见上仙。"

青鸾也慌忙行礼，心中却充满疑惑。她从未见过这位上仙，不知道他与姐姐是什么关系。

"不必多礼。"男子轻笑一声，"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一件事。"

白素素心中一紧，问道："上仙所为何事？"

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白素素，缓缓道："我要你嫁给我。"

白素素愣住了，青鸾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许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素素，你在哪里？"

白素素回过神来，慌忙道："上仙，此事容后再议。"说罢，她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夜色中。

男子看着白素素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抬手一挥，一枚金色的玉佩出现在手中。玉佩上刻着一个"仙"字，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素素，你逃不掉的。"男子轻声道，"我们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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