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妖魅迷局，情劫暗缠

暮色如墨，泼洒在白府的檐角回廊。白蛇钟丽丽蜷在榻上，青鳞隐现的尾尖不安分地扫过锦衾，她玉面含忧，眸中波光潋滟，似有化不开的愁绪。青蛇哈妮克孜斜倚在窗畔，指尖拨弄着垂落的竹帘，眼梢斜睨着内室，红唇勾起抹若有似无的笑，却藏着几分探究：“姐姐，你这整日魂不守舍的，可是又念着那许仙丁真？”

钟丽丽抬眸，瞥她一眼，柔荑按上额角，声线绵软中带了丝嗔怪：“你这妮子，尽会打趣我。” 话虽如此，可想起丁真，她心口便泛起一阵温热又酸涩的潮。自法海带着柯淳搅入这局，白府上下便被阴云笼罩，丁真也因种种事端，与她生了间隙，偏她修的是情劫，这心乱一分，妖力便晃荡一分，连尾尖的青鳞都隐得艰难。

这厢正说着，外头忽传一阵骚乱。有侍女慌慌张张闯进来，福了福身，语带颤意：“二位姑娘，府门外来了个…… 个妙龄女子，说是…… 说是许仙公子的故人，要见公子。” 哈妮克孜挑了挑眉，笑意里添了几分冷：“倒是稀奇，这节骨眼儿，敢往白府撞的，倒要瞧瞧是哪路角色。” 钟丽丽起身整理衣装，莲步轻移，往前厅去，心下却突突直跳，似预感到一场新的风浪。

前厅里，那女子身着月白绫裙，青丝垂肩，眉眼间尽是楚楚之态，见丁真进来，忙屈膝福身，声若流莺：“许仙公子，许久不见，奴家小倩，可算寻到你了。” 丁真皱了皱眉，神色间满是困惑：“小倩？我与姑娘素未谋面，何来许久不见之说？” 小倩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公子贵人多忘事，当年在西湖畔，奴家不慎落水，是公子将奴家救起，还给奴家披了件外裳…… 奴家这些年，日夜都念着公子的恩。” 说着，盈盈下拜，肩头轻颤，好一副惹人怜的模样。

钟丽丽立在帘后，将这一幕瞧得真切，心尖儿似被细针轻轻扎着，又酸又涩。哈妮克孜在旁轻声道：“姐姐，这白莲花的戏码，倒演得逼真。” 钟丽丽没应声，指尖却死死掐进掌心。她虽修千年道行，可面对这人间的情丝缠扰，却仍像个初涉世的稚子，慌了阵脚。

丁真本就心性纯善，见小倩哭得凄惨，忙上前搀扶：“姑娘莫哭，若真有此事，也是我该做的。只是…… 只是我实在记不太清……” 小倩顺势倚在他臂弯，抬眸望他，眼波流转：“公子救了奴家性命，奴家无以为报，只求能在府里当个粗使丫鬟，伺候公子左右，了却这份心意。” 丁真犹豫未决，偏头看向帘后，似在寻钟丽丽的意思。

钟丽丽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出，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可眸中却藏着霜：“这位姑娘，你既说与我家相公是旧识，救命之恩重如泰山，若想留下，便留下吧。” 小倩忙福身谢过，眼角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哈妮克孜在旁冷眼瞧着，暗忖这小倩来历不明，怕不是又有什么腌臢算计。

自小倩入府，白府便没了消停日子。她每日里不是在丁真跟前晃悠，送些亲手做的羹汤，便是在钟丽丽面前示弱，说自己只是感恩，绝无旁的心思。可那眼波流转间的勾缠，任谁都瞧得出不简单。这日，钟丽丽因忧思过重，妖力紊乱，卧在榻上调息。哈妮克孜守在一旁，忽听得外间有异动，掀帘一看，竟是小倩扶着丁真，脚步踉跄地往这边来，丁真面上带着醉意，潮红漫上脸颊。

“姐姐，你看这……” 哈妮克孜话未说完，钟丽丽已起身，强撑着行礼。小倩却娇声道：“许公子今日多饮了几杯，奴家怕他摔着，便送他回来。” 说罢，眼波往钟丽丽身上一扫，似挑衅又似得意。丁真含糊应着，伸手要扶钟丽丽，却因醉意，手搭偏了位置。钟丽丽面上一热，忙稳住身形，却见小倩掩唇轻笑，那笑里藏着刺。

待小倩退下，哈妮克孜气呼呼道：“这狐媚子，摆明了是来抢姐夫的！姐姐，你可不能由着她胡闹！” 钟丽丽垂眸，指尖摩挲着袖口，声线轻得像飘着的柳絮：“她既敢来，定是有备而来。我修的是情劫，若被这人间的醋意、妒意乱了心，怕要遭反噬…… 可看着她这般纠缠，我……” 说着，眸中泛起水光，千年白蛇，竟被这情字困得狼狈。

夜里，钟丽丽辗转难眠，起身到庭院散步。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上，映出她伶仃的影子。忽听得假山后有细碎声响，她隐了身形凑过去，竟见小倩与柯淳私会。柯淳身着灰袍，面容冷峻，小倩却换了副媚态，倚在他怀里：“那白蛇蠢笨，被情丝缠得没了分寸，许仙丁真也渐渐对我动了心，待时机成熟……” 柯淳冷哼一声：“莫要耽误了法海大师的事，那白蛇若不成了气候，这人间的妖局，如何乱得起来。” 小倩娇嗔：“奴家自然晓得，只是那青蛇哈妮克孜，倒有几分心眼，得防着些。”

钟丽丽听得心惊，原来这小倩竟是法海与柯淳的棋子，专为搅乱她与丁真的情劫而来。她强压着怒与惊，悄然退去，心乱如麻。回到房里，哈妮克孜还未睡，见她面色青白，忙问缘由。钟丽丽将所见所闻说了，哈妮克孜怒目圆睁：“好个恶毒的，竟敢算计到姐姐头上！咱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法子治治她！” 钟丽丽望着窗外月色，眸中渐渐凝起冷光：“既然她想玩，那便陪她玩玩，只是…… 丁真那边，怕是要伤了情分。”

第二日，小倩照旧在丁真跟前献殷勤，钟丽丽却一改往日的隐忍，笑语盈盈地拉着丁真，说要去西湖畔赏荷。丁真本就对钟丽丽存着愧疚，当下便应了。小倩在旁看着，恨得牙痒痒，却又不好发作。西湖畔，荷叶田田，荷花映日，钟丽丽身着水色纱裙，与丁真并肩而立，倒像一幅绝美的画。钟丽丽故意将手帕遗落在地，待丁真去捡时，她借着荷香，将一缕情丝暗暗渡入他心脉—— 这是她修千年的妖术，能叫人忆起往昔情事，也能叫人更明晰心意。

丁真捡起手帕，忽觉脑海中闪过许多片段，有钟丽丽为他挡法海攻击的狼狈，有二人在白府相偎的温馨，那些被小倩搅乱的记忆，渐渐清晰。他抬眸看向钟丽丽，眸中泛起柔光：“丽丽，我…… 我好像记起些事儿，那些与你相关的，都是珍贵的……” 钟丽丽眼眶一热，忙垂眸掩去泪光，却见小倩远远跟来，躲在树后，恨得咬牙切齿。

回府后，小倩便生了病，整日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自己被妖邪冲撞。柯淳借着探望之名，入府煽风点火，说定是白府有妖，扰了小倩的清净。法海也在这时，带着桃木剑，要进府捉妖。哈妮克孜气得要动手，钟丽丽却拦住她，冷笑道：“既然他们要演，咱便陪他们唱这出戏，只是最后，看谁下不了台。” 她眸中妖光流转，千年白蛇的气势，在这一刻悄然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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