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诓我

察觉到乔白并没有太防备，陈辞荧语气严肃地提醒她。

陈辞荧：你这两天在家一定要小心，我不知道研究所的人会不会有人去归一小区找你。

乔白：没事的，小区有靠谱的安保，放心吧。

陈辞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谁都不清楚那群疯子会用出什么手段。

陈辞荧：他们今天敢让炸弹人炸你，明天就敢让狼人砍你！

陈辞荧一脸认真，试图打消乔白轻敌的念头。

陈辞荧：总之，现在你和他们是敌人，他们会想方设法杀你的。

陈辞荧：我是半个诡异，他们应该不会特别针对我，我以后独自调查，尽量不去找你。

陈辞荧：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我们就先线上联系吧。

陈辞荧：我会尽量搞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然后转告给你。

乔白：收到。

乔白：辛苦了，陈总。

见她说得一本正经，陈辞荧忍不住笑，端起老板架子。

陈辞荧：你没上班吧？

陈辞荧：“辛苦了”一般是上级对下级的用词，以后注意使用。

乔白：好的，知道了，你去忙吧。

陈辞荧：……

【外来研究所】

虽然眼线遍布整个城市，但研究所并未达到只手遮天的高度，他们所进行的研究也都基于隐藏自身身份的前提下。除了高层和实验品长期身处组织外，其余人员皆戴人皮面具用化名示人，只在上层需要时才前往据点，彼此不清楚同伴的真实身份。说到底，研究所势力再大，也是地下组织。

女人走了几分钟，才停在一扇挂着铃铛的门前。她先是摇摇铃铛，随后才敲门，静待片刻后进了实验室。实验床上空空如也，坐在实验床前的男人不语，静静翻了一页书，仿佛在看顾什么。

女人一顿，没抬头看他，继续低声禀报。

血莲：黑鸦大人，拦路虎失败了。

血莲：根据我检测的数据来看，您改造了拦路虎的身体，但他仍未失去属于“人”的弱点。

血莲：在面对另一个同类时，他出现了愤怒、无助、绝望等情绪。

血莲：这些无用的情绪严重影响了他做事的效率。

血莲：他没能成为合格的工具。

黑鸦：是没能成为你想要的人类杀器吧？

血莲静默，头更低了，直勾勾盯着地板。她的目光冰冷，话语却恭敬。

血莲：你的目标就是我的目标，血莲只想助大人取得更高的成就和地位。

黑鸦笑了一声，自信又愉悦。

黑鸦：我认为，就算是工具也需要保留一份情感，这份情感发酵后往往会有出其不意的效用。

黑鸦：人类反杀了改造人，这很正常，因为他们没有情感基础。

黑鸦：但若是把改造人换成人类在乎的东西呢？

血莲：人类歹毒奸诈，下属以为，您应该像其他大人一样，对实验品进行从身到心的彻底改造。

黑鸦：其他大人……呵，你在用那些没脑子的东西羞辱我吗？

黑鸦：谁给你的胆子给我施加压力？

血莲：……下属不敢。

黑鸦：我看你敢得很。

黑鸦不紧不慢地又翻了一页书，纸张刮蹭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如同放大数倍，无比清晰。

黑鸦：大多人对待小狗小猫尚且心慈手软，何况是有深厚情谊的同类？

黑鸦：一瞬的迟疑，足够任何人万劫不复。

黑鸦：血莲，我研究人类二十多年，你不了解人，而我了解。

他嘴角含着一抹不屑的笑容。

黑鸦：拦路虎没能带回那个叫乔白的人类，是他无能，他是废物。

黑鸦：而不是我的研究方向有问题。

黑鸦：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研究理念……还是说，需要我向你解释得更浅显一些？

血莲：对不起，是属下僭越了。

她道过歉，又立刻提出新的问题。

血莲：我可以问问，接下来大人是如何计划的吗？

血莲：她被【温馨的家】保护起来了，我们甚至无法进入归一小区。

血莲：我们该怎么拉她进怪谈？

黑鸦凉飕飕地扫了她一眼，合上书站了起来。他站起来后，瞬间比血莲高了一个头。

黑鸦：不用我们拉，怪谈会主动找她的。

血莲：等怪谈找上她，会不会让她休整太久了？

黑鸦：就她？你忘了前几个人类死得多快吗？区区一个人类，能掀起什么风浪。

血莲：大人，切莫轻敌。

黑鸦：我直说吧，就算我有意放过她，怪谈本身也不会容她多休息。

黑鸦：不要着急，人类有句老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黑鸦：你是我心腹干将，等未来更多怪谈开启，你和你的小队都有机会大显身手。

血莲：……

血莲还欲说什么，他慢条斯理抱着书，平躺在实验床上。

黑鸦：好了，我困了，要睡觉了。

黑鸦：出去，带上门。

乔白说要帮乔小灰复习，就真的毫不含糊。她像尸体一般安详地躺了一会儿，总算恢复了精气神，满血复活般闪进了弟弟的房间。乔小灰正咬着笔入神地思索题目，没发现乔白。

乔白：小老弟！我来了！

乔白：来吧，用尽你的毕生所学取悦我吧！

乔小灰狐疑地扭头看了她一眼。

乔小灰：行，你先来看一道简单的？

乔小灰：

乔白：太小瞧姐们了。

乔白：咳，首先读题！

乔白接过卷子，眉头一皱眼睛一眯，对着乔小灰指着的一道数学题高深莫测地看了将近三分钟。然后，这个自信的文盲张开嘴。

乔白：方程，两个杠X-3一个杠……呃，加3x1个杠等于一的解的个数是……

乔白：不对，不对……这个念叉还是念错还是念X艾克斯啊？

乔白：……

乔白：哎我操？？

乔白又低下头，看了看这道题目，猛然瞪大她的眼睛。

乔白：为什么每个字母我都认识，加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乔白：老弟，你没诓我吧？这是数学还是英语啊？！

乔小灰：别挽尊了，不会就不会，我又不能笑话你。

乔白：什么挽尊，乔小灰，你胆敢对我大不敬！！

乔小灰：……

少年闭目，他已经初步习惯乔白的作风了。让她看题也算确认自己的猜测——这个脑袋时常抽抽的人类果然不懂知识的芳香。乔小灰无奈地扶额，感觉脑仁突突地涨。头好痒，乔白的脑子长我这里来了？

乔白：看来我只能给你意念上的支持了。

乔白：当知识到达极限的时候，意志会带我杀出重围……

乔小灰：你肯定又困了吧？要不要回去睡觉？

乔白到底是心虚，他要学历有病历要知识有武力值，她只好安慰自己天生不是这块料。弟弟的卷纸写得满满当当，她的脑袋空空荡荡。再待下去有点自欺欺人了。

乔白：晚点吃饭，熄灯后看看夜晚的手机和白天的有什么不一样？

乔白的计划完美无瑕。她谨遵规则，摸鱼摸到晚十点整。没成想她眼睛一闭，一不小心真睡着了，连晚上妈妈费尽心机的查房都没能吵醒她。第二天睁眼，她整个人都是痴呆状。

乔白：白天了？

自己手机上的时间她还不信，跑去乔小灰的房间，顶着一头乱发，一副睡蒙登的模样。

乔白：小老弟，白天了？第三天了？？

乔小灰：不然呢？

乔小灰：你怎么找到工作了，反而更闲了，你的工作是什么工作？

乔白：只有我能胜任的工作，再说闲点多好，还能多陪陪家人。

乔小灰：行吧，你要太闲了可以去陪妈妈，她喜欢跟你相处。

乔白：你俩踢皮球呢？

他不满，但她太闲了，以至于听了乔小灰的话。

乔白想了想妈妈的神秘和古怪强大的能力，觉得陪妈妈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乔白：妈——

妈妈：站远点，小心烫到。

妈妈：怎么了？

厨房烟熏火燎，冒着热气的锅里肉菜皆有，乔白没看出做的是什么。妈妈在烧菜，同时耐心地等她问话。

乔白：妈妈，我就是……想问问一些以前的事。

乔白：有关那些“哥哥姐姐”们。

乔白：当然，您的安全最重要。

乔白：如果说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你就别讲了，我自己调查。

妈妈颠锅的动作没有一点停顿，好似她问的只是一件小事。

妈妈：不用害怕，妈妈知道你会好奇，你有权知道那些事。

妈妈：等会吃饭时说吧。

乔白：得嘞！

电视没关，乔白美滋滋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过心思完全没在电视上。

乔白：果然啊，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遇到问题找妈妈是对的。

乔白：我真是个天才！

她正高兴着，发现黑蛋正盘着蛇身在沙发的角落注视她——这个人类独自傻笑，振奋。乔白从蛇脸上看出了不理解。

乔白：你从哪冒出来的？

黑蛋：……

星光：别高兴得太早。

星光：妈妈爱你，但以你的智商，最好不要全身心信任别人，哪怕是家人。

乔白：你又从哪冒出来的？？

星光：我？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星光：你忘了那个手机……

乔白脸色一沉，抡着拳头就想锤。

星光：住手！妈妈就在厨房，你是有多不想开要在这种时候发疯？

乔白：你当我想啊？我说了多少次我见你就想锤，我控制不住！

乔白：你倒是自己滚回去啊！！

星光：我不滚，你忍忍。

星光：我说真的，你不能一直这么蠢，你不能克制一下？

乔白：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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