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枷锁在脖子上,有些人的枷锁在灵魂里。"
潮湿的地下室弥漫着药水与铁锈的气味。
逯琍躺在简易病床上,右臂的伤口被黑衣人——高政旭,用止血凝胶和绷带层层裹紧。她疼得冷汗涔涔,却死死盯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臭小子!” 高政旭没抬头,镊子夹着酒精棉擦过伤口边缘。
“找证据。”
“什么证据?”逯琍揪住他衣领,扯到伤口也顾不上,“疯了嘛你,偏偏那个时候去,被抓到了怎么办!”
高政旭的眼镜片泛着冷光,遮住了眼神。
“大不了就是一死!”
逯琍冷笑:“哎哟,潇洒哥。”
她猛地松开他,抄起床头的水杯就想砸,高政旭却先一步按住她手腕。
“别动,伤口会裂。”逯琍挣了一下,没挣开。
“你他妈——”高政旭突然俯身,从床下拖出一个铁盒,掀开盖子。
里面是一沓泛黄的照片,最上面那张——广域市孤儿院,盛夏的午后,年轻的崔惠贤蹲在孩子们中间,手里举着一块画板,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彩虹。
逯琍愣住了。
“她教过我们画画。”高政旭的声音很低,像在自言自语,“说颜色混在一起,就能盖住所有脏东西。”
他拨开照片,从铁盒最底层抽出一张折叠的蓝图,缓缓展开——苍玄医药实验室·地下三层平面图图纸上密密麻麻标注着通风管道、监控盲区,以及一个用红笔圈出的房间——「特殊样本保管室」。
逯琍的呼吸一滞。
“这是……”高政旭的指尖点在红圈上,声音沙哑:“崔惠贤被关的地方。”
逯琍盯着图纸,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所以你冒险去学校……就为了这个?”
高政旭没回答,只是把图纸重新折好,放回铁盒。
“值得吗?”她问。
高政旭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不知道。”逯琍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嗤笑一声,往后一仰,躺回床上。
“行,你牛逼。”
高政旭重新拿起镊子,继续处理她的伤口。
“疼就喊。”
逯琍别过脸,没吭声。
窗外,雨声渐大。
止血凝胶的气味混着雨后的土腥味在空气中弥散。逯琍盯着高政旭的后脑勺——这人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地收拾药箱,连句"谢谢"都没有。
(妈的,白挨一刀。)她故意把沾血的纱布团扔到他脚边。
高政旭弯腰去捡,眼镜片晃着冷光,遮住了他眼眸里的心疼。
“喂。” 逯琍踹了踹他小腿,“我救你一命,就这态度?”
高政旭动作顿了顿,突然从药箱底层摸出个东西抛给她——一颗橘子味硬糖。糖纸皱巴巴的,和十二年前崔惠贤扔给屋顶上的少年那颗,一模一样。
逯琍捏着糖,一时语塞。
“最后一颗。” 高政旭背对着她拧紧碘酒瓶盖,“存了四年。”
逯琍犹豫了一下,还是撕开糖纸,把糖咬得嘎嘣响。
“难吃死了!”她眼眶发红,“过期的破糖也好意思送人?”
高政旭转身,看见她右臂绷带又渗出血,叹了口气。
“别乱动了,祖宗。”他单膝跪在床沿给她重新包扎,指尖碰到她手腕内侧的旧疤。逯琍突然揪住他的领子:“下次再敢玩命,我就把实验室图纸塞你棺材里!”
高政旭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突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好。”
窗外的暴雨淹没了这个短暂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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