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三方势力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许清雅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周明瑞紧紧搂在怀里。昨晚的长谈持续到凌晨，他们哭过、争吵过，最终相拥而眠。周明瑞承诺不再隐瞒任何事，包括那些最可怕的预言。

许清雅轻轻挪开丈夫的手臂，蹑手蹑脚地下床。她需要时间消化昨晚得知的一切：时空裂缝、平行世界、注定死亡的命运...还有那个自称他们未来女儿的神秘女孩。

厨房里，许清雅煮着咖啡，思绪飘回昨晚周明瑞展示的那些资料——沃格集团的突然崛起，全球顶尖物理学家的离奇死亡，以及最令人不安的：在不同时间线中，她总会在2023年9月前死亡的各种方式。

咖啡机发出刺耳的提示音，许清雅吓了一跳。她倒了两杯咖啡，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不得不扶住料理台。最近这种眩晕越来越频繁，她原以为是压力太大...

"怎么起这么早？"周明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睡袍，头发乱蓬蓬的，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睡不着了。"许清雅递给他一杯咖啡，"你公司今天不是有重要会议？"

周明瑞抿了一口咖啡，眉头微皱："沃格集团的代表要求见面，谈'合作事宜'。我怀疑是陷阱。"

"凯瑟琳亲自来？"

"不，是他们的亚太区总裁。"周明瑞放下杯子，"但我打赌凯瑟琳在幕后操控一切。"

许清雅突然感到一阵反胃，咖啡的苦味在喉咙里翻涌。她冲向洗手间，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清雅？"周明瑞跟过来，满脸担忧，"你还好吗？"

许清雅漱了漱口，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一个可能性突然击中她。算算日子，月经已经推迟了两周...

"我...我想我需要做个检查。"她避开丈夫探询的目光，"可能是肠胃炎。"

周明瑞似乎想说什么，但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眼屏幕，脸色变得凝重："王志远。实验室的分析结果出来了。"

许清雅点点头："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医院。"

"不行，太危险了。"周明瑞立刻反对，"我派人陪你。"

"那就让李秘书跟着。"许清雅坚持道，"沃格集团的会议更重要，我们需要知道他们的目的。"

周明瑞犹豫了一下，最终妥协："保持手机畅通，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

一小时后，许清雅独自坐在妇科诊室外——她支开了李秘书，说是去做普通体检。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她再次感到恶心。如果真如猜测那样怀孕了...在这个混乱的时期？

"许清雅女士？"护士叫到她的名字。

诊室里，女医生听完症状描述，了然地笑了笑："我们先做个尿检，很快出结果。"

十分钟后，医生拿着化验单回来："恭喜，你怀孕了。大约五周。"

许清雅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平坦的小腹。一个新生命正在她体内孕育，而这个世界可能即将毁灭...她想起那个自称周念的女孩，如果那真是她的女儿，这意味着至少在某条时间线上，这个孩子平安出生了。

"需要给您先生打电话吗？"医生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先等等。"许清雅勉强笑了笑，"我想亲自告诉他。"

医生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做个B超确认胚胎情况。请躺到检查床上。"

许清雅刚躺下，诊室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医生走进来："张医生，急诊科需要您会诊。"

女医生皱眉："现在？我正在给病人做检查。"

"车祸重伤员，脾破裂。"男医生语气急促，"主任点名要您去。"

女医生歉意地看向许清雅："抱歉，我马上回来。您先休息一下。"

门关上后，许清雅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那个男医生的白大褂下，隐约露出一抹红色。她猛地坐起身，想起周念的警告：不要相信穿红鞋的女人。

但这是个男人...除非...

许清雅悄悄下床，贴近门缝。外面传来压低的声音："目标确认了？""是的，注射准备就绪。""记住，老板要活的。"

许清雅的心跳如擂鼓。她环顾四周，诊室没有其他出口，窗户外面是三楼高空。手机！她摸向口袋，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那里。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来。许清雅抓起金属托盘躲在门后。门开了，男医生走进来，这次他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

许清雅用尽全力将托盘砸向他的后脑。男医生闷哼一声，踉跄几步却没倒下。他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许小姐，何必呢？我们只是想请您去做个客。"

"离我远点！"许清雅抓起一切能拿到的东西扔过去，"我有身孕，你们不能——"

"正因如此，您更值钱了。"男医生轻松躲过飞来的物品，步步逼近，"凯瑟琳女士对时空孕妇特别感兴趣。"

许清雅退到窗边，无路可逃。男医生举起注射器："这会有点疼，但为了宝宝，建议您别挣扎。"

就在针头即将刺入的瞬间，诊室灯光突然闪烁，随后全部熄灭。黑暗中，一个稚嫩却冰冷的声音响起："放开我妈妈。"

男医生猛地转身，只见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逆着走廊应急灯的光，轮廓如同鬼魅。

"哪来的小杂种？"他咒骂着掏出手电筒。

光束照到女孩脸上——正是周念。她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我说，放开我妈妈。"

男医生突然发出惨叫，手电筒掉在地上。许清雅惊恐地看到，他的手臂像被无形力量扭曲，骨头发出断裂的脆响。

"够了，念！"许清雅下意识喊道，"别杀人！"

周念眨眨眼，蓝光消失了。男医生瘫软在地，痛苦呻吟着。小女孩跑向许清雅："妈妈，我们得赶快走！他们有更多人正在赶来！"

许清雅顾不上多问，跟着周念冲出诊室。走廊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都昏迷不醒。周念拉着她跑向安全通道。

"等等！"许清雅停下脚步，"我的B超单...还在诊室。"

周念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现在还想这个？"

"那是我孩子...你...的第一张照片。"许清雅声音发抖，"我不能丢下它。"

周念的表情软化了："好吧，我去拿。你躲在这里别动。"

小女孩跑回诊室，几秒钟后拿着那张热敏纸回来："给。现在快走！"

两人一路下到地下停车场。周念带着许清雅来到一辆粉色儿童自行车前："坐上来。"

"这...这是什么？"许清雅瞪大眼睛。

"时间交通工具。"周念拍拍后座，"别问太多，先离开这里！"

许清雅战战兢兢地侧坐在后座上。周念踩下踏板，自行车竟然缓缓离地，随后加速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过墙壁直接飞出了医院！

冷风呼啸而过，许清雅紧紧抱住小女孩的腰。城市的景象在身下模糊成一片色块，几秒钟后，自行车降落在明锐科技大楼的天台上。

"这是...怎么做到的？"许清雅双腿发软地下了车。

"时空折叠。"周念简短地回答，自行车在她手中缩小成一个玩具大小，被塞进口袋，"爸爸发明的小玩意儿。"

许清雅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能随意穿越时间？那为什么不直接阻止凯瑟琳或者——"

"没那么简单。"周念摇头，"时间有自我修复能力。重大节点无法直接改变，必须通过一系列小调整。而且..."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纹身，"每次穿越都会消耗我的存在值。"

"存在值？"

"如果我干涉太多，可能会消失。"周念平静地说，"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许清雅心头一紧，蹲下身紧紧抱住小女孩："不，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周念轻轻挣脱："妈妈，你得去找爸爸。告诉他两件事：第一，你怀孕了；第二，沃格集团的真正总部在日内瓦湖底，表面是个海洋研究所。"

"你怎么知道这些？"

"未来记忆。"周念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噢不，时间到了...记住，别相信穿红..."

话未说完，她就如同烟雾般消散在空气中。许清雅徒劳地抓了一把，只握住一缕带着草莓香味的空气。

天台风很大，许清雅呆立原地，手里还攥着那张B超单。她的人生已经彻底偏离常轨——时空旅行、未来女儿、怀孕遇袭...这一切荒谬得像场噩梦，但手中热敏纸上那个模糊的小点又无比真实。

电梯下到总裁办公层，许清雅径直走向会议室。隔着玻璃墙，她看到周明瑞正与一个银发男子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周明瑞先注意到她，立刻中断会议冲出来："清雅！出什么事了？你脸色很差。"

许清雅张了张嘴，突然不知从何说起。她默默递过B超单。

周明瑞疑惑地接过，看了一眼，然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喜悦、担忧等复杂情绪："这...这是..."

"五周。"许清雅轻声说，"还有，沃格集团的总部在日内瓦湖底，伪装成海洋研究所。"

周明瑞的表情从惊喜瞬间转为警觉："你怎么知道这个？"

"周念告诉我的。"许清雅简单讲述了医院遇袭和被救的经过，省略了男医生手臂被扭断的部分。

周明瑞紧紧抱住她，身体微微发抖："天啊，如果我失去你们..."

"周总？"银发男子站在会议室门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他们，"我们的会谈还继续吗？"

周明瑞松开许清雅，迅速恢复了商业表情："抱歉，汉斯先生。家里有点急事。今天的会谈就到这里吧。"

汉斯·沃格——沃格集团亚太总裁——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周明瑞手中的B超单上："啊，喜讯！恭喜二位。"他的德语口音很重，笑容却不达眼底，"生命总是如此奇妙，不是吗？特别是在时空交错处孕育的生命...格外珍贵。"

周明瑞身体一僵："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感慨。"汉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许清雅，"沃格集团在基因工程和产前护理领域也有建树。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

许清雅没有接，周明瑞代她接过名片，直接撕碎："不必了。慢走不送。"

汉斯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加意味深长："周先生，我姐姐凯瑟琳让我转告您一句话：'历史洪流无法阻挡，但合作者可以获得最好的位置。'考虑清楚，时间不多了。"

说完，他优雅地转身离开，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周明瑞立刻叫来安保主管："派人24小时保护许总。还有，联系王志远，我们需要谈谈日内瓦的事。"

许清雅拉住他的手臂："等等，那个汉斯说的'时空交错处孕育的生命'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对我怀孕这么感兴趣？"

周明瑞神色复杂："我不确定...但王志远曾提到过一个理论：在时空不稳定时期受孕的孩子，可能天生具有时空感知能力。"

"就像周念..."许清雅喃喃道。

"对。"周明瑞点头，"如果沃格集团——或者说时钟塔——想利用时空裂缝做些什么，这样的孩子对他们来说可能是无价之宝。"

许清雅的手不自觉地护住腹部，一阵寒意席卷全身。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仅要在世界末日中求生，还要保护未出世的孩子不被那些时间猎人抓走。

傍晚，周明瑞、许清雅和王志远在新纪元研究所召开紧急会议。实验室的袭击痕迹已经被清理，但墙上几处焦黑的弹孔仍提醒着那场战斗的惨烈。

"日内瓦湖底确实有异常。"王志远调出卫星图像，"看这里，表面是海洋研究所，但热成像显示地下有巨大空间，能量读数异常高。"

"时钟塔的老巢？"周明瑞问。

"很可能。"王志远点头，"更麻烦的是，我们分析了袭击者的武器残片。"他打开一个保险箱，取出一块扭曲的金属，"这应该是某种粒子束武器的部件，但技术至少领先现代50年。"

许清雅皱眉："来自未来？"

"或者另一个时间线。"王志远推了推眼镜，"更令人担忧的是这个。"他调出一段模糊的视频，显示三名安保人员被一道蓝光扫过，瞬间化为白骨，"这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武器。"

周明瑞握紧许清雅的手："所以时钟塔不仅知道未来，还拥有未来科技？"

"看起来是这样。"王志远神情凝重，"而且他们对许小姐怀孕的消息反应如此迅速，说明..."

"说明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们。"许清雅接过话，胃部一阵绞痛，"或者说，监视所有可能在时空不稳定期怀孕的女性。"

一阵沉默。王志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留下暗红色血迹。

"教授！"周明瑞站起来。

"没事，老毛病了。"王志远勉强笑笑，"在原时空线，我死于肺癌。重生后虽然避开了吸烟，但癌细胞似乎已经...注定要出现。"

许清雅和周明瑞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如果连重生都无法改变某些"注定"的事，那他们的孩子呢？许清雅的死亡预言呢？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许清雅打破沉默，"王教授，您比明瑞早重生五年，一直在研究时空理论。您认为...命运真的无法改变吗？"

王志远沉思片刻："蝴蝶效应是存在的。但时空也有强大的自我修复倾向，就像河流总会找到入海的路。关键是要找到那个'支点'——改变它，就能改变整条时间线的流向。"

"2023年9月18日的实验就是这样一个支点？"周明瑞问。

"很可能是。"王志远调出一组复杂方程，"根据计算，那天的大型强子对撞机实验会产生一个微型时空裂缝。如果时钟塔刻意扩大它..."

"会怎样？"许清雅追问。

"最好的情况是局部时空紊乱，最坏..."王志远深吸一口气，"整个时空结构解体，所有平行宇宙混合在一起。那将是彻底的混沌。"

会议持续到深夜。离开研究所时，许清雅累得几乎走不动路。周明瑞半扶半抱地把她送进车里。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他轻声说，"确保今天的事没影响到...宝宝。"

许清雅点点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车驶过寂静的街道，路灯的光斑在她脸上流转。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坐直身体："明瑞，调头去我父母家。现在。"

"这么晚？"

"我父亲今天应该复查血液，但因为那件事取消了。"许清雅声音发紧，"但我闻到那个假医生身上的香水味...和前几天医院里递给我咖啡的护士一模一样！他们可能已经盯上我父母了！"

周明瑞立刻调转车头，同时拨通安保团队的电话。十分钟后，他们赶到许家别墅，发现前门虚掩着，屋内一片漆黑。

"爸？妈？"许清雅喊道，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

没有回应。

周明瑞打开手机照明，地板上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在冷光中格外刺眼。许清雅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楼上！"周明瑞冲上楼梯，许清雅紧随其后。

主卧里，许父躺在床上不省人事，额头有血迹。许母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看到他们进来激动地挣扎起来。

周明瑞迅速解开她，许清雅则检查父亲的情况："还有呼吸！叫救护车！"

"他们...他们说要清雅..."许母泣不成声，"说如果不想清雅和孩子出事，就交出...交出什么东西..."

许清雅和周明瑞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时钟塔不仅知道她怀孕，还为此绑架了她的父母。

"他们去哪了？"周明瑞问。

"不知道...突然停电了，然后..."许母突然指向窗外，"那个女孩！她出现了，然后那些人就...就尖叫着逃走了..."

许清雅冲到窗边，正好看到一个蓝色连衣裙的身影在花园尽头一闪而过。周念又一次救了他们，但代价是什么？她说过每次干预都会消耗她的"存在值"...

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许清雅跪在父亲床边，握住他的手。在这个疯狂的时间战争中，她最爱的两个男人——父亲和丈夫——都因此受伤，而现在，她还要保护第三个未出世的小生命。

周明瑞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脸色变得煞白："王志远的实验室又遭袭击。这次...没有幸存者。"

许清雅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战争正在升级，而他们甚至不知道敌人究竟有多少，藏在哪里。唯一确定的是，对方已经毫不掩饰地将目标对准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时钟塔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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