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的夜晚,轻柔的 “呼呼” 声悠悠传来,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流淌。茉莉闻声循去,目光定在床沿,只见祁红正趴在那儿,睡得酣甜。她嘴角微微张开,一丝口水顺着嘴角淌出,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着微光 ,随着均匀的呼吸,胸脯也在有节奏地起伏着。
门并未完全阖上,仅留着窄窄一条缝隙,恰似夜空中的一道细痕。那隐隐约约的灯光,仿若暗夜的微光,从隔壁房间蜿蜒而来。茉莉心里清楚,隔壁那间,正是书房。这是茉莉知道的。
远处打更的梆子声悠悠传来,“咚 —— 咚 —— 咚”,沉闷而悠长,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茉莉听着这声响,喃喃自语:“都三更了,龙井还没睡?” 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想去看看的念头。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光着脚,每一步都轻得像是生怕惊扰了这沉睡的夜晚。来到门边,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搭在门把上,一点点转动,再悄无声息地推开,那动作谨慎得如同在做一件关乎生死的大事
出了门,茉莉在走廊上轻轻走着,脚步轻缓,每一步落下都不带一丝声响,活脱脱像一只真正的敏捷的猫。很快,她来到书房门前,抬起手,又是那样轻轻一推,可门却没开,似是被什么抵住了。
她微微蹙了蹙眉,随即转身,轻手轻脚地绕到书房的窗户边,透过窗棂的缝隙,悄悄往里头张望 。
窗户上,一层薄薄的窗纸,宛如一层神秘的面纱,将屋内的景象半遮半掩。透过这层窗纸,隐隐约约映出淡淡的人影,那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时隐时现。人影或坐或立,动作的起伏被窗纸模糊,只能瞧见大概的姿态,至于人的模样,全然隐匿在这朦胧之后,愈发勾起茉莉的好奇。
茉莉心里头那股好奇劲儿愈发浓烈,像只小猫在不停地抓挠。她下意识地伸出食指,在舌尖轻轻一沾,湿漉漉的指尖带着温度,紧接着,她动作迅速又小心翼翼地在窗纸上戳了起来。窗纸薄得很,没费多大力气,就被戳出一个极小的洞,洞口周围的纸微微泛着潮,像个小小的眼睛。
茉莉忙把眼睛凑近,透过这好不容易弄出的小洞,往书房里瞧去。屋内的光线不算亮,昏黄的烛火在风里轻轻晃动,把里头的景象映得影影绰绰。
龙井确实还未入眠,书房里,他的身影在昏黄黯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忙碌。只见他脚步急促又轻盈,时不时轻轻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挲,发出细微的声响。时而,他会猛地停下,在椅子上落座,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不过片刻,又 “噌” 地站起身来,眉头拧成个死结,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焦急神色,目光游移不定,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普洱也在书房里,安静地站在书桌前,身姿笔挺,仿若一尊沉默的雕像。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龙井,神色平静,可深邃的眼眸里,却隐隐透着几分关切与思索,似乎在琢磨龙井这番异常举动背后的缘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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