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栖梧阁飘着槐花香,苏烬月斜倚在金丝楠木榻上,看着翠竹踮脚往博古架上摆新得的汝窑茶盏。少女的月白襦裙扫过青砖,发间银步摇随着动作轻颤,倒比案头那支晚香玉还要鲜活。
"当心摔了。"苏烬月笑着放下书卷,素手接过茶盏细细端详,"这冰裂纹倒是少见,哪淘换来的?"
翠竹脸颊微红,绞着帕子往窗边躲:"是...是云峥前日在琉璃厂淘的,说配姑娘的雨前龙井正好。"话一出口才惊觉失言,忙捂住嘴转身,却见苏烬月支着下颌似笑非笑。
"谢公子?"苏烬月放下茶盏,鎏金护甲叩在檀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就是那个总往你这儿送诗集,前日还翻墙递情书的书生?"见翠竹羞得几乎要钻进屏风,她起身拉住人手腕,"藏什么?你我自扬州老宅起便睡一张榻,如今有了心上人,倒瞒起我来了?"
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翠竹才红着脸说了原委。谢云峥原是寒门子弟,靠着在书院抄书为生,却在诗会上对她一见钟情。这些日子常以切磋学问为由送些小物件,前日更是将攒了半年的银钱买了茶盏。"他说..."翠竹攥着苏烬月的衣角,声音轻得像风,"说等秋闱中举,就来求娶。"
苏烬月摩挲着腕间玉镯,想起初见谢云峥时的情景。那日她微服去书院查探消息,正撞见这书生在廊下与人辩论治国策,明明衣衫补丁摞补丁,眼中却有星火燎原般的气势。当时他说"寒门子弟当以笔为剑,斩尽天下不平事",倒与自己书房暗格里的密信不谋而合。
三日后的黄昏,栖梧阁飘起茉莉香。谢云峥跪在青砖上,怀里护着用蓝布包好的《贞观政要》:"学生虽无万贯家财,却有满腹经纶。"他抬头望向端坐的苏烬月,眼底映着烛火,"愿以余生为翠竹遮风挡雨,更愿追随姑娘左右,助姑娘实现抱负。"
翠竹躲在屏风后,绣鞋不安地碾着地毯。苏烬月却突然笑了,伸手将《贞观政要》翻开。泛黄的书页间夹着半片枫叶,叶脉间用蝇头小楷写着新政策论,字迹工整如刀刻。"秋闱还有半年,"她将婚书推过去,"不如先娶了翠竹,也好让她安心等你高中,如何?"谢云峥磕头道谢“也好!多谢太子妃!”
七日后,栖梧阁张灯结彩。翠竹穿着苏烬月亲手缝制的嫁衣,霞帔上的金线牡丹栩栩如生。谢云峥穿着簇新的青衫,胸前红绸随着步伐轻晃。行礼时他偷偷看了眼高台上的苏烬月,见对方端着茶盏浅笑,忽然明白这桩婚事不仅是成全爱人,更是踏入风云诡谲朝堂的入场券。
而此刻的宣政殿内,萧景琰捏碎了手中茶盏。青瓷碎片扎进掌心,鲜血滴在弹劾苏烬月的奏折上:"区区女流,竟用联姻笼络人心..."他望着窗外明月,眼中闪过阴鸷,"但这婚书,怕是要变成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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