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慕昭别过脸,却被霍翀扳正脸庞。赤眸近在咫尺,映着他眼底的自己,还有血诏上跳动的烛影。忽然间,霍翀的拇指划过他唇畔,那里有块极浅的茧——是当年他咬着匕首割腕时,留下的齿痕。
“慕昭。”霍翀低唤他的名字,声音比冰河融水还要轻,“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对吗?”他看见对方喉结滚动,忽然想起在地宫石阶上,慕昭曾说“你母妃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原来不是画,不是金册,而是这道将他们捆进皇权漩涡的血诏。
慕昭忽然笑了,笑得眼尾发红:“是啊,三年前在陇右马场,看见你留下的赤焰磷粉标记,我就全明白了。”他抬手,指尖抚过霍翀喉间的焰纹,“所以才会在朝堂上孤注一掷,用北境军饷做饵,逼太后党露出马脚——因为我知道,只有你能劈开这百年沉冤的冰墙。”
密室突然震动,头顶传来砖石碎裂声。霍翀立刻将慕昭护在怀里,裂云斧劈开袭来的弩箭,却见青铜门上的苍鹰纹正在转动——有人触发了外围机关。慕昭借着火光看清弩箭尾羽,是梅花党的标记,嘴角忽然勾起冰冷的笑:“看来太后等不及了。”
“带血诏先走。”霍翀将帛卷塞进慕昭衣襟,掌心贴着对方心口的温度,“我去拦住他们。”却被慕昭反手扣住手腕,明鉴剑已然出鞘,月光石在暗处亮起,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错了,将军。”慕昭剑尖挑起块碎砖,露出下面的北斗阵图,“当年在破庙,是我带你回家;如今在这地宫,该你带我出去了。”他忽然贴近霍翀耳边,声音混着呼吸的热气,“用你的裂云斧,劈开属于我们的路。”
霍翀赤眸骤亮,忽然想起画中小少年在他掌心画的北斗七星。裂云斧在手中骤然变形成三节短刃,他扣住慕昭腰后,踩着北斗阵图的方位旋身,斧头劈开弩箭的瞬间,竟在密室内劈出条新的通道——尽头的石门上,刻着与昭明佩完全吻合的凹槽。
“原来如此。”慕昭将半枚昭明佩嵌入凹槽,石门应声而开,外面是条直通城郊的密道,风口处飘着苍鹰卫的赤焰信号。他看着霍翀收短刃为长斧,忽然轻笑,“将军可还记得,画里的小乞儿说过什么?”
霍翀转身,见慕昭举着明鉴剑,月光石的光照亮他眼角泪痣,突然想起画角的烛泪字迹——“翀昭共生”。他忽然伸手,将人拽进怀里,赤眸在火光中如焚:“他说,”喉间滚动,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等我长大了,换我护你’。”
密道深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慕昭靠在霍翀胸前,听着对方心跳如战鼓。他忽然明白,十年前的雪巷、三年前的马场、今日的地宫,所有的相遇都是命运的伏笔——赤帝血诏上的“翀昭”,从来不是君臣,而是共生的火与光,要在这乱世里,烧出一片昭明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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