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清晨七点的闹钟如催命符般撕裂梦境,林小小在被窝里蜷缩成虾米,睫毛随着刺耳的"叮铃铃"声不耐烦地颤动。手机第五次被按灭时,屏幕亮起的时间显示让她彻底炸毛——7:45,距离迟到只剩十五分钟!
她趿拉着拖鞋撞进卫生间,牙膏沫糊在脸颊上也顾不上擦,胡乱刷了两下牙就冲进厨房。
拉开冰箱门的瞬间,霉味混着酸奶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空荡荡的架子上孤零零躺着半瓶过期酸奶,瓶身还凝着干涸的褐色污渍。
"这日子真是过成了毛坯房!"她抓起帆布包就往外冲,马尾辫在脑后甩出凌乱的弧度。
春日的晨风裹着油条摊的焦香钻进鼻腔,林小小在煎饼摊前刹住脚步。看着老板熟练地磕开鸡蛋,金黄的蛋液在铁鏊子上滋滋作响,她咽了咽口水:"老板给我来一份 加双蛋双肠!"攥着热乎乎的煎饼往公司走。
快到公司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昨天半梦半醒之间有个微信消息她没来得及看就睡着了。
想着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她慢悠悠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边嚼着煎饼,一边解锁手机,打开微信。映入眼帘的是公司群里老板发的一条消息:“各位同事,接供电局通知,因线路检修,明日将对公司所在区域进行停电。受此影响,公司决定明天放假一天。” 消息发送时间正是昨晚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
林小小瞬间瞪大了眼睛,嘴里的煎饼都差点没噎着。“不是,这么重要的消息,她怎么现在才知道,呜呜~天杀的老板,放假也不知道早一点通知,呜呜,~她的美容觉,她梦中的腹肌美男,明明差一点就……”
看着近在咫尺的公司大门,林小小欲哭无泪,恨不得立刻穿越到昨晚收到消息时的那一秒。愣愣的看着朝阳把公司logo照得发烫,突然觉得这栋写字楼的玻璃幕墙都在嘲笑她。
刚才还觉得美味的煎饼,此刻也不香了,她几口把剩下的塞进嘴里,加快脚步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现在回去睡觉能不能把刚才的梦续上。”
快到家时,发现不远处的一栋楼前聚集了好多人。她好奇心顿起,踮起脚,眯着眼睛朝那边使劲张望。失策了,没戴眼镜,近视400度的眼睛睁得再开也只能依稀看见一个个模糊的影子。
脚步不自觉的转了个方向,一颗八卦的心蠢蠢欲动,完全忘了要回去续梦的事。笑话,续梦啥时候不能续啊,这热闹若是错过了可就真的错过了。
林小小好不容易挤到人群跟前,才发现原来是一家商超开业。门口张灯结彩,巨大的充气拱门在风中摇摇晃晃,五彩的气球串成各种造型,煞是好看。音响里播放着喜庆的音乐,还时不时穿插着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宣传语:“开业大酬宾,全场商品折扣多多,惊喜不断!”
人群熙熙攘攘,大家都被这热闹的氛围吸引,不少大爷大妈手里已经拎着刚抢购到的商品,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林小小被这股热情的浪潮裹挟着,不由自主地也走进了商超。
一进商超,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眼花缭乱。她顺着人流在货架间穿梭,看着那些平日里熟悉的品牌,此刻因为开业折扣,仿佛都变得格外诱人。走到日用品区,她看到洗发水正在做买一送一的活动,想着家里的洗发水也快见底了,便顺手拿了两瓶。
继续往前走,食品区更是人头攒动。促销员拿着试吃的盘子,热情地招呼着顾客。林小小尝了一块新推出的小蛋糕,松软香甜的口感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她又挑了几盒放进购物篮。
想到家里空荡荡的冰箱,林小小继续挑选着商品,干脆趁着今天有空就把冰箱填满吧,能放的干货也多屯一点,反正也放不坏。
秉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理念”她买的东西越来越多,看见什么都觉得自己很缺,足足三大辆购物车被她装得满满的。原本因为错过放假消息而郁闷的心情,也因为一通买买买一扫而空。
等她大包小包地从商超出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因为东西太多她还特地叫了一个跑腿帮她一起拿,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林小小看着手中的战利品,心里满是满足。她想,虽然早上被闹钟折腾得够呛,又错过了放假消息,但误打误撞遇到了商超开业,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了。
回到家,林小小和跑腿小哥一起把东西搬上了楼。看着堆在客厅里小山似的商品,她决定先把易坏的食品放进冰箱,其它的东西休息一会儿再慢慢整理。
当她把最后一盒酸奶放进冰箱,正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下时,突然发现购物袋里有一个小盒子,她确定自己没买过这个。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朴素的木指环。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买东西送的赠品?”林小小疑惑地自言自语。她试着把木指环戴在手上,不大不小刚刚正好。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新奇了一会,指环就被她抛到脑后了。
逛了一早上,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不想做饭,她拍了拍肚子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一份她最爱的麻辣烫,还特意加了许多自己喜欢的配菜,口味也选了她最喜欢的爆辣。下单成功后,她瘫在沙发上,想着等外卖来了就舒舒服服地享受午餐。
想着光吃麻辣烫也不过瘾,她又下单了两杯奶茶和一个小蛋糕。下单完毕,林小小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上的各种资讯,眼睛却时不时看向门口,满心期待着外卖的到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门铃终于被摁响了。
“来了,来了!”林小小兴奋地从沙发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打开门接过外卖。将外卖一股脑儿地摆在茶几上,麻辣烫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客厅,勾得林小小肚子里的馋虫直往外冒。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麻辣烫的盒子,红亮的汤汁包裹着各种食材,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林小小拿起筷子,挑起一块沾满汤汁的牛肉丸送进嘴里,“嘶——”虽然很烫,但那麻辣鲜香的味道瞬间在味蕾上炸开,让她忍不住大呼过瘾。
填饱肚子,她感觉自己又充满了活力,听着小说,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等到闲下来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她突然心里空落落的。
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天边被夕阳染成橙红色的云朵,心中那股空落落的感觉愈发强烈。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丝丝不安。
想了想,她打开手机,翻开通讯录,林小小手指在通讯录的名字间滑动,目光停留在许久未曾联系的家人号码上。犹豫片刻后,她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喂,妈。”林小小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
“哦,小小啊,怎么想起来给妈妈打电话啦?”
“妈妈,是谁呀,哎呀,快点快点,我等着玩手机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林小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弟弟的声音。她听见妈妈笑着对弟弟说:“这是你姐姐,别闹。”然后又地对林小小说:“小小,你弟弟忙着用手机呢,有事说事,没事就先挂了啊”
林小小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妈……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过得好不好,那个…叔叔对你还好吗?”林小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失落。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我们都好着呢,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就行。行了,没啥事我挂了啊,你弟弟等不及了。”
“嘟嘟嘟……”电话挂断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林小小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调整好情绪,她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电话响起几声后,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谁呀,喂??”
林小小也说不出她现在是什么感觉,她现在用的手机号伴随着她20多年了,而她爸爸却连她的号码都没存。她鼻子一酸,轻声说道:“爸,是我,小小。”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哦,小小啊,怎么了?”林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林小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爸,我就是想问问您最近身体咋样?”
“老林,和谁打电话呢,我怎么听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是不是背着我和别人好上了?”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林小小心里一沉,知道这是爸爸再婚的妻子。
还没等林小小说话,就听见爸爸急忙解释:“别瞎想,是我女儿小小打来的电话。”
后妈不依不饶:“小小?哪个小小?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女儿叫小小,哼,老林,你最好别背着我藏什么猫腻!”
林爸爸有些无奈地对林小小说:“小小啊,你也听见了,你后妈可能有些误会,有啥事下次再说吧。”说完,电话再次被挂断。
手机自手中滑落,掉在柔软的地毯上也没发出多大的声响。她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了,不是嘛?”她在心里问自己。
蹲下身捡起手机,她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手机屏幕。窗外的夕阳不知何时已沉下去,暮色如潮水漫进房间,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机械地走到沙发边坐下,茶几上残留的外卖盒还飘着淡淡的麻辣味,此刻却只让她胃里泛起阵阵酸涩。
指尖无意识划开相册,翻到最底部那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五六岁的自己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骑在爸爸肩头笑得眉眼弯弯,妈妈举着冰淇淋站在旁边,一家三口身后是绽放的樱花树。那时的阳光仿佛透过相纸落在她脸上,烫得她鼻尖发疼。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还停留在原地”。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渐渐熄灭,林小小蜷缩在沙发角落,像只被雨淋湿的猫。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困意袭来,感觉上下眼皮快合上了,林小小来不及思考,强撑着回到床上,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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