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那封烫金请柬时,窗外的梧桐叶正缓缓飘落,请柬上用花体法文,写着邀请他前往巴黎,鉴定一批中国文物,落款是"路易·杜邦,索邦大学东方文化,研究中心"。
"哎哟喂,咱们小三爷这是,要出国深造啊?"王胖子一把抢过请柬,油渍在烫金边角留下个明显的指印,"这法国佬挺阔气啊,连头等舱机票都包了。"
我接过胖子递回的请柬,注意到内页夹着的照片——青铜器上刻着的,纹路让我手指一颤,那分明是张家古楼,里见过的符号。
"小哥,你看这个",我把照片推向窗边,静立的张起灵,他转过身,黑色卫衣的兜帽,在脸上投下阴影,只有那双眼睛在,看见照片时闪过一丝波动。
"去",他说,声音轻得像,窗外飘落的梧桐叶。
胖子立刻欢呼起来:"巴黎!浪漫之都!胖爷我这次可得好好,见识见识法国大餐!"
一周后,我们站在戴高乐机场,的玻璃穹顶下,十月的巴黎裹着潮湿的雾气,像幅被水洇开的素描,胖子对着手机导航大呼小叫,张起灵则安静地,望着远处埃菲尔铁塔,的轮廓,黑色风衣被,塞纳河的风轻轻掀起。
"杜邦先生说派了人来接..."我话音未落,一个穿驼色风衣的,亚裔女子举着写有,我名字的牌子走来。
"吴先生?我是艾雅莉斯,杜邦教授的助手,"她说着流利的中文,眼睛却不断瞟向我身后的张起灵,这让我想起阿宁,第一次见到小哥时的神情——那种混合着,敬畏与好奇的目光。
杜邦的公寓在拉丁区,一栋十七世纪的老建筑里,旋转楼梯的木踏板,在我们脚下发出呻吟,墙上的煤气灯罩落满灰尘,胖子凑近我耳边:"这法国教授住得跟咱,们潘家园老宅子似的。"
开门的是个银发老头,蓝眼睛像蒙着层毛玻璃,"吴先生!"他热情地握住我的手,"您能来真是太好了,这批文物上的铭文,实在令人费解啊..."
客厅里摆着三只打开的青铜匣,我一眼认出那是张家工匠,特有的鎏金工艺,张起灵突然上前,指尖抚过匣底刻着的麒麟纹。
"这是从哪里得到的?"他问,声音比平时更低。
杜邦搓着手:"半年前在,里昂古董市场...卖家说是从中国西南部..."
"放屁!"胖子突然抓起匣盖,"这氧化程度少说在地下埋了五百年,里昂古董市场?您当是买土豆呢?"
我按住胖子,却看见张起灵正,盯着书架上的相框——照片里杜邦站在卢浮宫前,身旁是个穿唐装的老者,我心头一紧,那人的站姿我太熟悉了,是汪家人特有的姿态。
晚餐时艾雅莉斯,端上鹅肝酱,胖子吃得啧啧称奇,杜邦不断询问,青铜匣上符号的含义,我注意到张起灵,几乎没动过餐具,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客厅的那几件文物上。
"教授,"我擦擦嘴,"能让我们看看,您的全部收藏吗?"
杜邦的蓝眼睛闪烁了一下:"当然...不过大部分都在卢浮宫地下资料室..."
回酒店的路上,塞纳河上的游船亮起彩灯,胖子啃着路上买的可颂,含混不清地说:"这老头有问题,那批青铜器,绝对来路不正。"
张起灵突然停下脚步,我们站在新桥上,远处圣母院的尖顶在夜色中沉默。他转向我:"午夜去卢浮宫。"
"什么?"我差点咬到舌头,"那可是..."
"有地下通道,"他打断我,月光下他的侧脸像尊大理石雕像,"那些东西不该在那里。"
胖子兴奋地搓手:"妙啊!咱们这是要上演《盗墓笔记之卢浮魅影》了?"
凌晨两点,我们跟着张起灵,绕到卢浮宫侧面的维修通道,他不知从哪弄来,的门禁卡在感应器上轻轻一刷,绿灯亮起时我确信,自己听到了,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
"小哥,"我压低声音,"你到底..."
"嘘",他竖起手指,黑暗中他的眼睛,微微发亮,我们穿过迷宫般的走廊,胖子用手机拍下了每处转角,地下三层的金属门前,张起灵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装置——我认出是黑瞎子爱用的解码器。
门开后是间恒温储藏室,玻璃柜里整齐摆放着二十多件青铜器,我凑近看铭文,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每件器物底部都刻着汪家的暗记。
"操!"胖子指着角落的保险柜,"这他妈不是明器,是赃物!"
张起灵已经蹲在保险柜前,手指在密码盘上轻轻滑动,随着"咔嗒"一声,柜门弹开,里面躺着半卷竹简,他展开泛黄的竹片,我凑过去看到上面,用朱砂画着张地图——是巴乃张家古楼的剖面图。
"他们想找..."我话音未落,警报声突然响彻走廊。
张起灵闪电般合上竹简,拽着我和胖子冲向后门,我们在一片漆黑中狂奔,身后传来警卫的喊叫声和犬吠,转过某个拐角时,他猛地推开扇通风井盖:"下去!"
我们滑进条潮湿的隧道,胖子在落地时不小心扭了脚踝,远处水声潺潺,张起灵摸出荧光棒,绿光映出墙上斑驳的刻痕——是十七世纪矿工留下的标记。
"这是巴黎地下墓穴的支线" 他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跟我走。"
我们在迷宫般的隧道里穿行,荧光棒的光晕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胖子喘着粗气问:"小哥你咋对巴黎下水道这么熟?"
张起灵没有回答,转过某个弯道后,他突然停下,前方隧道被砖墙封死,墙上用红漆画着个巨大的符号——正是是我们在,青铜匣上见过的麒麟纹!
"到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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