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若月葬礼

　　可能时若月希即将离世带来的负面心理影响，辛久夜总是感到惴惴不安，为减轻这总不安，转移注意力，查找有关五代十国历史及太行山的所有信息，可是资源有限，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没办法，怪力乱神之说一直是被社会主义和谐的对象。抱着一分希望，手机联系警察好友雷鑫，帮忙查找太行山及附近失踪的所有人口信息，不限年代。然后发邮件给交好的历史学者杜茂，请帮忙收集那个年代的历史及太行山信息，并备注重点是野史和怪谈杂记！

　　辛久夜打的到机场已经十一点多了，取了机票坐在大厅等古亦贞，这时收到杜茂的微信，打开一看，连发了三条：

　　终于对我国历史感兴趣了，亲！

　　想转行跟我混吗，亲？

　　是的话，我免费帮你弄，包亲满意！

　　“……”辛久夜有点后悔找他帮忙了，灵光一闪回了句：收集资料，写小说！

　　“发展业务爱好，精神支持！我有什么好处？”杜茂快速回道。

　　“男主是你的！”辛久夜奸笑着回了一句。

　　“成交~”杜茂还配了可爱笑脸的表情。

　　辛久夜猜到他没明白自己那句话男主的深层含义，没有继续聊下去。大约一刻钟后，古亦贞匆匆赶来，没聊几句就去检票上了飞机。

　　“出发前，我撤销请假，辞职了，现准备从事中医，到时候在李谭爸爸的医院里上班。”

　　“嗯，有梦就应该去追，免得留下遗憾！”对于古亦贞的决定，貌似辛久夜一直都是勉励的。

　　“我请了2年的长假。”辛久夜将早上与若月希的谈话及自己即将的太行山一行都告诉了古亦贞。

　　古亦贞听后楞了好久，原来叶怀恩的牺牲还有这样的原因，内心的不满瞬间淹没理智，为什么若月老师没有破解诅咒成功，为什么死的那个必须是怀恩，为什么不是久夜……古亦贞很讨厌此刻内心自私极端的想法，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在沉默中消化之前的信息。

　　虽然她早就知道辛久夜一直都做着怪诞不经的事，有时感觉她与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长年累月培养的友情难免生出间隙，但还是很欣慰她能同自己说出这样匪夷所思的秘密，自己不应该有那种不成熟的想法。

　　“若月老师不是生病了吗？去医院救治可能还有希望！”

　　“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这里所谓的病指的是大限将至，生命特征渐渐失去。”

　　“五脏皆虚，神气皆去，形骸独居而终矣。是这个意思吗？”

　　“……差不多吧”辛久夜对于文言文似懂非懂。

　　“她才五十来岁……”

　　“其实她这么年多么过得并不开心，残缺的记忆和那曾经的爱人永远都是内心愈合不了的伤痛，多年的郁郁寡欢，再加上亲情的淡漠……或许，逝去是一个新的开始。”

　　“你去太行山多久回来？”

　　一想到辛久夜可能即将重复若月希的人生经历，古亦珍有种莫名的不安。

　　“不知道，先请两年长假再说，我已经联系外公，若是两年我还没回来，继续帮我请假。”

　　“那这么长时间没出论文，别人也会怀疑，学位……”

　　“外公可能会帮上忙，哎，无所谓了，学位这东西反正又不指望它发家致富！”辛久夜无奈道。

　　“我能帮上什么吗？”古亦珍看着辛久夜，认真道。

　　对辛久夜来说这虽是句安慰的话，在此时还是能让她感受到人间的温情。

　　“有时间帮我看望下外公他们。”辛久夜想了会，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到达大阪，辛久夜买了去东京的火车票。现在正是樱花盛开的时候，路上的风景读不懂路人的心，再迷人也只能让有心人欣赏，在古亦贞看来越是美丽的春色越能徒增伤感。一个多小时候后她们到了京都，转车巴士公交，到达目的地已经是快下午五点多了。

　　在帮佣的指引下，辛久夜与古亦珍很快见到了若月希，她还是今天早上的装扮，仿佛自己中途未曾离开，不久前的手机通话、请假什么的都是错觉。辛久夜静静地看着立在樱花树下的若月希，现已渐入黄昏，夕阳的光辉温柔地洒落在她的脸颊，飘落的樱花仿佛被赋予新的生命，在她的衣袂旁环舞，一切岁月静好。当辛久夜晃过神来，若月希已经倒下了，再也不会醒来。

　　辛久夜被帮佣阿婆请去换上礼服，梳理头发，礼服是黑色的和服，白色底衫，简约低调不失精致。等她回到若月希的遗体旁时，换好衣服的古亦贞已到，还有许久未见的外祖母若月池。她身着黑色和服，盘着发鬓，气质清冷，仿佛是从画框里走出的古代仕女。

　　辛久夜记得十岁时自己第一次见到若月池，她看自己的目光很不友善，欲从自己体内强制取出辞灵，最后却被辞灵的力量反弹出去，摔得很远，自那以后，她看自己的眼神里充满惊奇，貌似自己是她探寻已久的宝藏。虽然她刻意重建自己与她的关系，修复她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但是辛久夜早已看懂了这个人。

　　若月池追名逐利大半生，在岛国阴阳师界的地位固若磐石，收服的式神都比自己的门生还多，也不怕死后连灵魂都被那些式神抢着吞食。在辛久夜看来，她是个可怜人，极度缺乏安全感，曾被她的母亲彻底洗脑，有温柔孝顺的女儿不去珍惜，有至死不渝的爱情不去守护，可悲可叹。

　　“准备下，晚上七点开始通夜。”若月池跪坐在若月希遗体旁边，平静地看来眼辛久夜，用日语说道。

　　没有请入殓师，若月池亲自为若月希整理仪容，虽然不喜欢这位外祖母，但是此刻看到她专注的神情，辛久夜突然觉得她是爱自己女儿的，只是她将爱与私心分不清楚。

　　古亦珍用日语向若月池礼貌地慰问了几句，就与辛久夜跪坐在她的左后方。望着若月希，再看看辛久夜，古亦珍恍惚间意识到，辛久夜虽与自己同岁，但她容貌居然一直保持二十岁左右没变，一开始以为她是家族遗传，就是显年轻，现在想来这与她之前所说的修炼修行什么的有关。真实神奇，找个时间研究下原理，搞不好还能出个论文。

　　到了晚上七点，亲戚朋友开始上香祭拜，大部分与辛久夜互不相识，这次通知的人也不多，到场的大多是近亲和同道中人，其中包括史蒂文与爱丽娜。史蒂文一出现，高大帅气的身影格外醒目，若月池沉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她礼貌式欠身表示问候，史蒂文点头示意，他们四目相对，只剩眼神交流。

　　晚上不到九点，通夜结束，若月池陪着史蒂文跪坐在若月希的遗体旁，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爱丽娜与辛久夜及古亦贞说了些安慰的话。夜深之后，辛久夜与史蒂文见了面，史蒂文貌似陷入自己与女儿若月希的回忆之中，言语中参杂了太多情绪，有悲痛，有懊悔，有惋惜。辛久夜思绪神游，目光落在一瓶插花上，那是今天早上和母亲一起完成的作品，突然有种物是人非之感，晚上就寝时辛久夜默默地流泪，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心酸。

　　若月希一生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研习中医与治病救人上面，灵力一般，法力平庸，这也是她与若月池母女关系僵持的主要原因。

　　大家都知道，若月希生前没有将伏过妖炼化成式神，遗体可以与普通人一样进行火葬。第二天上午在火葬前，史蒂文、若月池、辛久夜和古亦贞看了她最后一眼，她“睡”得很安详，仿佛世间所有喜怒哀乐都与她无关，或许这真的是她的归宿。

　　在墓园里祭拜完若月希，葬礼结束了，史蒂文与爱丽娜回到英国，辛久夜被若月池留下，说是若月希有不少遗物交给自己，等整理好就寄给她，辛久夜留下联系信息及地址，与古亦贞再次祭拜若月希的灵位，表示道别就离开了。

　　回国后不久，辛久夜就收到若月希的一大箱遗物，还有封信。箱子里有几套和服，都很素净精致，每套都感觉价值不菲，信上说，这是若月希给她设计制作的，辛久夜顿时鄙夷了下自己那句“价值不菲”。

　　遗物里还有套古装，白色锦棉外套，酒红棉质底衫，上面还有优雅精简的纹路，整体很复古，信上介绍说，这是用得道高僧的袈裟所致，可用当战袍穿，提高元气，还有止血的功效！不管真的假的，先收着。不过这把剑是怎么回事？怎么过的海关？信上说这是天云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为须佐之男杀死八岐大蛇时，从大蛇尾巴内发现的神剑，又名草薙剑！不知道与霜花剑相比如何，说道霜花剑想起了洛生，手机赶紧联系他，对方没有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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