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云暗涌
夜幕如一块沉甸甸的墨色巨毯,沉沉地压向世间,将白日里的喧嚣与躁动一股脑儿地狠狠掩埋。书房内,烛火在静谧的空气中不安分地跳跃摇曳着,昏黄的光影好似张牙舞爪的鬼魅,在墙壁上肆意舞动,仿佛藏着无数难以言说的秘密,又似在惧怕着即将被揭开的命运。
第二天夜晚,顾景宸慵懒地斜倚在书房上首的座椅中,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领口与袖口处绣着精致繁复的暗纹,在烛火的映照下若隐若现,泛出丝丝微光。他一头乌发随意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额前,为他那原本就俊美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不羁与邪魅。此刻,他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与漫不经心,十足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正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顾子言猫着腰,神色紧张地快步走进书房,压低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每一个字都裹挟着紧张与神秘:“大哥,鸿门客栈那边传来消息,父亲近来行为实在诡异,频繁与明月山庄往来。”
顾景宸缓缓抬眸,他的眼眸狭长而深邃,犹如寒夜中闪烁着幽光的狼眼,透着一股能洞悉一切的锐利与狠厉。他轻轻挑眉,嘴角那抹笑意未减,却多了几分玩味:“父亲这是唱的哪出?又想招惹那些江湖势力?这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
顾子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复杂得如同深秋山林中盘根错节的枝丫,既有对未知局势的迷茫无措,又饱含着对兄长的深切关切:“大哥,我也摸不着头脑。只是有个疑惑在我心里很久了,你到底要不要认祖归宗呢?父亲这些年,对你可没尽过一点为人父的责任,每次想到这,我都为你觉得不值。”
顾景宸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的指尖沿着座椅扶手轻轻滑动,似在感受着那细腻的纹理,又仿佛是在安抚自己那颗在纷扰中略显疲惫的心。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先别急,静观其变。现在证据不足,我要是贸然去漠北王府认祖归宗,指不定招来多少麻烦和非议。”
顾子言赶忙点头,语气急切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大哥,你放心。如今整个盛京,谁不知道你回来了?谁敢对你有半分轻视?”
顾景宸并未回应,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那锋芒如同隐藏在暗处的刀刃,随时准备出击。
恰在此时,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沈南意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步入屋内,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面料轻柔得仿若天边的云朵,随着他的走动,衣袂翩然飘动,宛如流动的月光洒落人间,周身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清冷气质。他的眉目如画,恰似精心雕琢的稀世艺术品,只是眉眼间那与生俱来的疏离,宛如一层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屏障,让人难以轻易靠近。
顾子言瞧见沈南意,神色瞬间慌乱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活脱脱像做了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孩童。他急忙站起身来,口中竟下意识地喊出:“大嫂……你怎么来了?”
沈南意微微挑眉,那宛如星辰般璀璨却又透着清冷的眼眸,在顾子言与顾景宸之间不动声色地扫过,语气平淡得仿佛一汪不起波澜的湖水,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顾子言,你在这儿做什么?”
顾子言顿时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比划着,神情格外紧张,活像一只在暴风雨中迷失方向的小鸟:“我……我来给大哥送茶水,他刚刚说口渴了。”
沈南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那眼神仿佛能看穿顾子言内心的慌张,如同看穿一本摊开的书:“是吗?那你先下去吧。”
顾子言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点头,脚步匆匆地退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穷追不舍。沈南意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思,那目光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似乎在思索着这背后隐藏的种种可能。
待顾子言离开后,沈南意款步走到顾景宸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又夹杂着一丝别样的调侃:“青珩,你这个弟弟可真是让人不省心。你才刚回来不久,他就火急火燎地跑来,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说不定啊,是怕你回来抢了他的风头呢。”
顾景宸轻声笑了笑,笑声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他伸手轻轻拉住沈南意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子言性子向来如此,行事莽撞,不过我知道他心底是关心我的。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总想着在我面前找点存在感。”
沈南意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故意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关心?哼,顾越庭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有其父必有其子,顾子言能好到哪里去?你可别被他表面的行为给骗了。说不定哪天,他就会在你背后捅刀子呢。”说着,还轻轻戳了戳顾景宸的肩膀。
顾景宸缓缓抬眸,目光深邃而带着一丝宠溺,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能穿透重重黑暗。他伸手轻轻握住沈南意戳他肩膀的手,调侃道:“阿意,你这脑袋里怎么净是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子言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倒是你,别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小心变成个小醋坛子。”
沈南意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故意挣脱开顾景宸的手,责怪道:“你呀,就是太重情义了。也正因如此,顾越庭才对你如此冷淡。你还记得当年,你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子吗?如今,你怎么还能替他们说话?你是不是心里还念着他们的好,把我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顾景宸缓缓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声音轻若呢喃,仿佛是从岁月的深处传来:“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只要子言是真心对我,这便足够了。再说了,我心里怎么会忘了你呢,你可是我心尖上的人。”说着,他用手指轻轻挑起沈南意的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暧昧与深情。
沈南意轻轻拍开顾景宸的手,白了他一眼,故作生气地说:“呵,谁信你的鬼话。顾越庭又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做的那些事,根本配不上你对他的敬重。你要是再这么护着他们,我可真要生气了。”
顾景宸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过去的感慨,也有对现状的思索。他缓缓说道:“我心里明白。但不管怎样,他毕竟养育了我二十年。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我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不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可比他们重要多了。”说着,他又伸手握住沈南意的手,轻轻摩挲着。
沈南意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你呀,总是处处为别人着想,什么时候,才能多想想自己呢?说不定哪天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我看啊,你就是个大傻子。”
顾景宸微微抬眸,目光温柔而深情地看向沈南意,那眼神仿佛能将世间所有的温柔都汇聚其中。他将沈南意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说:“阿意,这些年,在我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无论我身处何方,无论经历多少风雨,你始终是我心底最柔软的牵挂。就算我是个傻子,也是只属于你的傻子。”
沈南意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他掩饰过去。他随即笑道:“顾公子日理万机,事务繁忙,哪里还有闲暇时间想起我呢?说不定在外面早就有了别的红颜知己,把我这个旧人都抛到脑后了。”
顾景宸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神采,故意凑近沈南意,在他耳边轻声说:“沈公子这是在怪我冷落了你吗?看来,是我疏忽了。要不,我今晚就好好补偿补偿你?”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南意的耳垂上,惹得他微微一颤。
沈南意挑了挑眉,语气轻佻,试图掩盖内心的波动,轻轻推开顾景宸:“我可不敢。顾公子如今身份尊贵,若是让你心上人知道我们这般共处一室,只怕她会伤心欲绝吧。说不定啊,你心里的心上人根本不是我呢。”
顾景宸闻言,笑意更浓,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能驱散一切阴霾。他一把将沈南意拉进怀里,紧紧搂着他,说:“沈公子这莫不是在吃醋?我怎么从你的话里,听出了一丝酸味呢?我心里的心上人是谁,你还不明白吗?”
沈南意轻笑一声,他双手环上顾景宸的腰肢,故意调侃道:“顾公子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不知可曾认真考虑过娶妻之事?说不定啊,你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准备把我一脚踢开呢。”
顾景宸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南意,眼神中透着深情与期待,语气低沉而温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好的期许:“我未来的伴侣,不知他心里有没有这个打算呢?或许,他早就在我心里,从未离开过。我这辈子啊,就认定他了,谁也替代不了。”说着,他慢慢凑近,眼看着就要吻上沈南意。
就在这暧昧氛围达到顶点之时,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顾子言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脸焦急地大喊:“大哥,不好了!刚刚得到消息,明月山庄那边似乎在谋划一场针对咱们的大阴谋!”
顾景宸和沈南意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分开,两人脸上都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顾景宸眉头紧皱,迅速从刚刚的旖旎氛围中回过神来,沉声问道:“子言,到底怎么回事?把情况说清楚。”
顾子言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打断了什么,他尴尬地挠了挠头,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下,忙说道:“抱歉啊大哥、大嫂,情况紧急,我实在没顾上敲门。是这样,有可靠线人传来消息,明月山庄联合了好几个江湖小帮派,正在秘密筹备什么东西呢,具体行动时间还不清楚。”
沈南意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分析道:“看来顾越庭和明月山庄勾结,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我们得赶紧想应对之策。”
顾景宸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没错,子言,你把目前掌握的详细情况都说说,我们一起商量。”于是,三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认真商讨应对明月山庄阴谋的办法,刚刚那暧昧的氛围被紧张的局势彻底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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