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墟镇银杏叶黄透时,长安使者快马送来密函。朱漆封泥上印着“金吾卫”三字,拆开后却是半幅《步辇图》残卷,太宗御辇旁的宫女面容模糊,唯独眉心星砂印记清晰。
“大明宫出事了。”诗涵指尖拂过星砂纹路,“这残卷与山河社稷图共鸣。”
宋昭正在擦拭铁尺,闻言挑眉:“长安天子脚下也有异志?”
老板娘绣着新帕子轻笑:“陆公子要去,我便备行囊。”
五日后,我们站在朱雀大街上。秋日长安繁华依旧,却隐约透着异样——卖糖画的老叟画中糖人会眨眼,平康坊歌妓琵琶弦上缠着亡者青丝。
“灵异之气郁结。”我开启灵视,满城飘着若有若无的黑雾,“源头应在大明宫。”
诗涵亮出金吾卫腰牌:“今夜随我入宫。陛下近日总梦到《步辇图》宫女索命,金吾卫已折损三人。”
月上中天时,我们从玄武门入宫。太极殿前铜鹤双目赤红,殿内传出太宗遗诏的吟诵声,却无半个人影。
“小心,这是前朝怨气。”诗涵将朱笔系上红绳抛向空中,“陆公子,随我走生门。”
绕过太极殿,途经凌烟阁时,二十四功臣画像同时转头,目光齐刷刷锁定我们。阁中传来甲胄碰撞声,有黑影持戟缓步逼近。
“是守阁灵将。”宋昭铁尺横在身前,符纸无风自燃,“它们被怨气操控了!”
我催动铜钱剑,剑气劈开黑影。却见黑影碎裂后重组,数量增至三倍。诗涵咬破指尖,血珠在虚空中画出“镇”字,红光笼罩凌烟阁,灵将动作凝滞。
“快走!”诗涵拽着我疾行,“怨气在吸收我们的灵力!”
终于抵达大明宫寝殿,帷幔无风自动。床榻上的皇帝浑身冷汗,口中喃喃:“非朕不愿祭你……是星曜未齐……”
诗涵掀开帷幔,床内侧挂着完整的《步辇图》。画上宫女眉心星砂印记如活物般蠕动,画卷边缘渗出黑雾,将皇帝魂魄勾出体外。
“这画被人动了手脚。”老板娘取出银针,刺破指尖血滴在画卷上,“和青墟镇的星砂操控术同源。”
画卷突然暴涨,将我们卷入画中世界。再睁眼时,身处太极殿内,太宗高坐龙椅,殿下站着的正是《步辇图》宫女,她身着袆衣,却面色苍白如纸。
“你们擅闯画中世界,当为祭品。”宫女抬手,太极殿梁柱渗出星砂,凝聚成金甲武士。
诗涵挥动朱笔,笔尖绽开并蒂莲:“画灵妄想夺舍现世帝王,真是狂妄。”
我与宋昭左右夹击,铜钱剑与铁尺搅碎星砂武士。老板娘趁机甩出银镯碎片,碎片化作银索缠住宫女脖颈星砂印记:“破!”
宫女发出惨叫,袆衣下露出白骨真身。她眼眶中爬出沙虫,汇聚成西域商人的虚影:“九曜虽灭,星砂不死,你们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诗涵朱笔疾点,将虚影封入画卷角落。《步辇图》恢复平静,皇帝魂魄归位。窗外传来雄鸡啼鸣,我们被弹出画外。
“幕后黑手应是通过此画汲取帝王气运,重塑九曜。”诗涵收起画卷,“但星砂力量在长安还有残留。”
老板娘望向含元殿方向,银镯发烫:“那边有座废弃的占星台,怨气最重。”
我们穿过东上阁门,占星台废墟中竖着块无字碑,碑底刻着与青墟山相同的北斗封印。诗涵指尖抚过碑面,灰尘簌簌掉落,露出新刻的字:
*“星移斗转,志异不绝,长安之后,更有长安。”*
山风掠过宫墙,远处大雁塔传来隐约的梵唱。我望着碑上北斗,突然想起敦煌浮屠塔的星图——这场跨越地域的志异冒险,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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