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二人对谈良久,彼此的心意在言语间悄然流转。自那以后,林君竹在外人面前总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苏禾的深情,一副情根深种、非她不娶的模样。
这般阵仗自然落入了林大老爷的眼中,自那天起,小厮便特意寻到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起初,林大老爷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林君竹一时兴起的玩闹罢了。
可谁能料到,他竟当了真。虽说他对林君竹并无几分在意,但若真要迎娶一个妇人进门,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妇人,这在他心中终究是难以接受的。
然而,即便他亲自行至林君竹面前苦口婆心地劝说,对方依旧保持着那般坚定决绝的态度,分毫不为所动。这般情形,令林大老爷心头火起,愤懑之情愈演愈烈。更令他恼怒的是,前去打探消息的下人回报道,那位妇人竟还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
林大老爷怎么也想不明白,林君竹究竟看中了那妇人哪一点。她相貌并非绝色,更何况还与他人有了孩子。
林君竹:伯父,您不要再劝说了,我心意已决,是一定要娶曼娘为妻的,我知道她有个儿子,我会把她的孩子当成我亲生的,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们。
林大老爷被林君竹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重重一拍扶手,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愤怒。
林大老爷:君竹啊,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若你真娶了那妇人进门,外头的人不但要笑话我们林家上下无人管教,更会说我这个做伯父的没尽到责任,愧对你过世的父母!
虽说实情确是如此,林家自那两人离世后,便再未真心照拂过林君竹。可林家大老爷素来爱惜颜面,表面文章一向做得滴水不漏。至于两家往来渐少,自然也有借口推脱——不过是因林君竹性子孤冷疏离,他们自是不好贸然打扰罢了。
林君竹内里门清,只是他要走科举的道路,这就少不了林大老爷的帮扶,于是也只能跟他虚与委蛇。
林君竹:伯父,我这几年过得浑浑噩噩,毫无意义。可自从遇见了曼娘,她就如同一束光照进了我的世界。从那之后,我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世间的温暖与美好。
林君竹:如今我想重新参加科举,我想给她更好的生活。
林大老爷:你……你……是说要重新参加科举?
林君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此前,他从小厮口中零星听闻过一些关于林君竹的旧事。据说,年幼时的林君竹在读书一途上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年纪尚小便已考取了秀才之位。
彼时,前程似锦,风光无限,仿佛整个天下都将在他的脚下徐徐展开。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父母的意外离世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憧憬与希望。自那以后,林君竹便如断翼之鸟,再难振翅高飞,往日的锐气也被无尽的沉郁所取代。
林大老爷原本对他寄予厚望,毕竟自家那几个儿子实在不成器。林大老爷暗自盘算着,打算继续资助林君竹完成学业,以此改换门庭。然而,世事难料,林君竹在父母离世之后,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锐气与活力,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再难觅昔日的风采。
林大老爷:你是说真的?
林君竹:不敢欺瞒伯父。
林大老爷:好!好!好啊!
林君竹:我只希望伯父能成全我的一片痴心。
林大老爷正扬起的嘴角骤然僵住,他还真的差点忘了这件事。
林大老爷:君竹啊!你真的执意如此吗?
明明只要他金榜题名,世间佳丽何其多,可偏偏,他对那个妇人的情意如此深重,教人忍不住叹服。
林君竹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神坚定地看向林大老爷,半晌过去,林大老爷只能败下阵来。
林大老爷:罢了!罢了!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
后悔了也没事,只要林君竹考上进士,这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林大老爷在心中默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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