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

苏禾（朱曼娘）：顾侯爷别来无恙。

顾廷烨：我好得很。

苏禾（朱曼娘）：的确，顾侯爷此番立下了赫赫大功，官家亦是十分器重的。

苏禾（朱曼娘）：我在此总是要恭喜侯爷的。

顾廷烨：顾某当不起。

苏禾（朱曼娘）：侯爷真是会说笑。

苏禾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一口，面上带笑，沉稳极了，仿佛对面坐着的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顾侯爷看苏禾如此，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冲上脑门，瞬间再也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平静。

顾廷烨：这位林大人，你可知你的娘子曾经经历过什么？

林君竹：这我自然是知道的，娘子对我向来是坦诚以待的。

林君竹面对顾廷烨的质问，却仿若未闻，唇角甚至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他缓缓扭过头，目光落在苏禾身上，那一瞬，眼底仿佛盛满了温柔的星光，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似要将她的模样镌刻进心底。

顾廷烨：她朱曼娘曾做过我的外室，还与我生下了一子一女。

顾廷烨：这些你也能接受？

顾廷烨骨子里透着股大男子主义，要说他有多爱朱曼娘，那倒也未必。他所不能容忍的，不过是自己的女人竟会去找其他男人罢了。以己度人，他觉得天下间绝不会有哪个男人能够咽下这口气。

林君竹：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林君竹：在我心里曼娘是最重要的人，无论她之前经历过什么，我都会爱她，保护她，我不能没有她，她就是我的命。

林君竹这番恋爱脑言论瞬间震惊到了顾廷烨和盛明兰，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顾廷烨与盛明兰对视一眼，终究是无法真正理解这种情感。他们彼此确实是对方生命中重要的人，可像林君竹这般，能够为了所爱之人付出一切，甚至于生命的牺牲，这样的深情与决绝，确实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在他们的世界里，爱是相守，是扶持，却鲜少触及到这般极致的境地。

不过说实话，这种热烈的情感即使得不到，也还是让人羡慕的，盛明兰此时此刻确实是有些向往，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常态，她自知她不会为谁做到这一地步，也就不会奢望有人为她做到。

至于苏禾，这已不知是第几次听林君竹如此言说了。然而每一次，她的心底都会泛起不一样的涟漪。不得不承认，那种将某个人视作自己所有物的微妙感觉，确实非常奇妙。

顾廷烨：我竟有些不知说什么了。

顾廷烨只觉一阵尴尬涌上心头，仿佛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难以打破这微妙而窘迫的气氛。无奈之下，他只能勉强挤出一句话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干涩与不安。

林君竹：顾侯爷你就放心吧，我会把昌哥儿当亲生儿子看待的。

这话一出，顾廷烨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怎么这就说到昌哥儿了？他不由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正玩的不亦乐乎的昌哥儿，想到方才见面时，昌哥儿竟然记不得他的事，心里是既酸涩又伤心。

心里知道这是因为昌哥儿离开他时还小，有些事记不住很正常，可他还是觉得难过，特别是昌哥儿一口一个叫林君竹爹爹，更是让他郁闷。

顾廷烨：那是我亲儿子，我一定要带走。

苏禾（朱曼娘）：顾侯爷，您还是仔细思量一番吧。昌哥儿若一直留在您身边，不过是个庶子罢了。而侯爷将来定会有嫡子，到那时，您还能如现在这般待他好吗？这漫长的岁月里，他的处境又将如何呢？

苏禾也不想搞嫡庶对立，但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她就算非常厌恶这点，也无法摆脱，只能适应这个世界。

而她提出的这个问题十分现实，在那些深宅大院里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善终的少之又少。

顾廷烨：我不会……

顾廷烨说到一半又像想到什么般看向盛明兰，盛明兰下意识地回避了他的目光，只这一瞬让顾廷烨顿时没了说下去的勇气。

他其实都知道，在那放纵的几年里，听到的关于内宅的消息不知凡几，只是他并没有想到自己身上罢了。

苏禾（朱曼娘）：无话可说了吧。

顾廷烨：你……

顾廷烨恼羞成怒，差点就要上手，想到朱曼娘毕竟是个女人，才硬生生忍了下来。

顾廷烨：你话说的好听，那如果你和林大人有了孩子，林大人还会把昌哥儿当亲生的对待吗？

林君竹：我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顾廷烨与盛明兰再度被深深震撼。在他们的观念中，亲生骨肉的意义无可替代，这不仅关乎血脉的延续，更是家族传承之根本。

顾廷烨根本不相信，盛明兰却是有些相信的，只因林君竹说得异常坚定，不带丝毫犹豫。

顾廷烨：我又怎知你说得是真是假。

林君竹：曼娘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如若能得到侯爷的成全，林某感激不尽。

林君竹：最好是让蓉姐儿跟我们一起，这样的话我也就儿女双全了。

林君竹不理会顾廷烨的黑脸，自顾自的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顾廷烨：你到是想得美。

还儿女双全？昌哥儿和蓉姐儿都是他的孩子，这个林君竹还想都带走，真是不要脸！

苏禾（朱曼娘）：既然我们谈不下来，那就让孩子自己做选择。

苏禾（朱曼娘）：顾侯爷，顾夫人，你们觉得呢？

顾廷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盛明兰暗自扯了扯袖子，顾廷烨只能将未尽的话咽了回去。

盛明兰：那就这么办吧。

盛明兰：改天来侯府一聚。

苏禾（朱曼娘）：还是顾夫人果断。

顾廷烨：哼！

顾廷烨全然不顾盛明兰的阻拦，径直起身迈步离去。盛明兰望着他决然的背影，心中虽有万般无奈，却依旧强撑着维持住面上的一丝体面，指尖微微攥紧，隐忍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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