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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内容\]记忆的裂痕和觉醒的代价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酸。顾秋秋裹着被子靠在床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腕上那片泛红的印记。红印像是活物般微微跳动，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晕。

"别碰了。"穆纯轻轻拍掉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心，"刚才医生说你体温还不稳定。"

"我没事。"顾秋秋倔强地扬起下巴，"都说了只是普通感冒......"

话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头痛猛地袭来。她闷哼一声，额头沁出冷汗。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变形——燃烧的仓库、哭喊的婴儿、沾满血污的手掌，还有那个熟悉的红印，这次它出现在婴儿的额头上。

"秋秋？"楚星烁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顾秋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梦见了......那个婴儿......"

"嘘！"穆纯赶紧捂住她的嘴，"你现在需要休息，等好些了我们再谈这个。"

可顾秋秋的眼神已经变了。她盯着穆纯的手腕，瞳孔微微收缩："那天晚上，我妈的尸体旁边......为什么会有两个烧焦的人形？"

空气骤然凝固。楚星烁和周易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池烨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有些事，不知道对你来说更好。"

"凭什么替我决定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顾秋秋猛地坐直身体，输液管跟着晃荡，"你们都清楚真相，就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因为你太重要了。"池绵小声说。她一直缩在角落，此刻却第一次没有附和哥哥。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她。

"当年火灾发生时，我妈说只有你们两个能保护好继承人。"池绵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可后来......后来我妈就......"

"住口！"池烨低吼一声，拳头重重砸在墙上。他锁骨下的疤痕随着情绪波动变得猩红刺目。

池绵却像突然开了闸的水龙头，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我知道你偷偷去过火场！那天晚上你抱着个襁褓回来，我妈把婴儿交给了穆纯妈妈......"

"够了！"池烨一把抓住妹妹的胳膊，力道大得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指印，"这些都不是你能理解的事！"

"我当然能理解！"池绵挣开他的手，眼圈通红，"因为每次任务失败，你都会疼得整夜睡不着觉。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伤疤会随着记忆清除而变深吗？"

病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监护仪的滴答声显得格外刺耳。

楚星烁突然开口："所以这就是副本的目的？让我们找回真正的继承人，同时......清除知情者？"

"不是清除，是献祭。"池烨松开妹妹，声音沙哑，"每当我们失去一段记忆，就要有人付出代价。"

"所以这些年......"穆纯喃喃道，"我妈临终前攥着你的手说的到底是什么？"

池烨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顾秋秋身上，眼神复杂得让人看不透。

走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所有人立刻警觉起来。穆纯迅速关掉主灯，只留下床头的小夜灯。黑暗中，顾秋秋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在墙上，摇曳不定。

门缝下透进一道阴影。有人停在门外。

"我去买点吃的。"周易鹏突然推开门，寒气夹杂着雪花涌进来。他裹紧外套，快步走向电梯。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周易鹏站在旋转玻璃门前，看见对面街角站着一个身影。那人穿着黑色风衣，帽檐压得很低。最让他心惊的是，对方手里抱着一个襁褓。

他立刻掏出手机拍照，却发现镜头里空无一人。再抬头，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转身要回楼上时，身后传来婴儿的啼哭。那声音又轻又细，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当他再次回头时，街道上除了飘落的雪花，什么都没有。

回到病房，周易鹏没有提起刚才的事。他不想让顾秋秋担心，但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明天一定要再去一趟那条街。

病房里，顾秋秋正盯着自己的手腕发呆。红印的温度似乎又升高了几度，隐隐发烫。

"我饿了。"她突然说。

其他人愣了一下。穆纯忍不住笑出声："这时候你还想吃东西？"

"当然想吃了。"顾秋秋撇嘴，"生病的人不是更需要补充营养吗？"

楚星烁看着她，欲言又止。他知道顾秋秋是在转移话题，但也没有揭穿。现在确实不是深究的时候。

夜色渐深，病房里只剩下监护仪的声响。顾秋秋望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她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

医院后巷，几个穿着黑衣的人正围着一辆车低声交谈。

"目标出现了觉醒迹象。"为首的那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比预想的早了些。"

"需要提前行动吗？"

"不。"那人冷笑一声，"按照原计划进行。毕竟..."他看了眼手表，"游戏才刚刚开始。"

雪花无声地落在他们肩头，很快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周易鹏把手机塞回口袋，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拍照时的凉意。他站在电梯口，望着走廊尽头那扇安全门。门缝里渗出的风带着雪粒，在地面划出细小的痕迹。

病房里传来顾秋秋的声音："我饿了。"

穆纯轻笑："这时候你还想吃东西？"

"当然想吃了。"顾秋秋的语气突然活泼起来，像是要把刚才的阴霾都赶走，"生病的人不是更需要补充营养吗？"

周易鹏推门进来时，正看见楚星烁看着顾秋秋发呆。后者蜷在被子里，手腕上的红印在夜灯下泛着光。他把手里的热包子放在床头柜上，蒸腾的热气让玻璃窗蒙上一层白雾。

"你脸色不太好。"穆纯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外面很冷吧？"

"嗯。"周易鹏应了一声，目光扫过楚星烁。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皱起眉头。

夜色渐深，穆纯和楚星烁靠在窗边低声说话，池烨独自坐在角落，池绵缩在哥哥旁边却始终没有靠近。顾秋秋盯着自己的手腕，直到眼皮开始打架。

"你们先回去吧。"她打了个哈欠，"我现在真的只想睡觉。"

没人动。

"真的。"她掀开被子一角，露出手腕上的红印，"它现在安分得很。"

穆纯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楚星烁最后一个离开，临走前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让顾秋秋心里发毛。

等人都走了，她翻了个身，背对着门。过了好一会儿，听见门轻轻开了条缝。

"我知道你在。"她没回头。

脚步声停在床边。

"你怎么看出来的？"楚星烁的声音压得很低。

"你刚才出门的时候，特意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顾秋秋坐起来，盯着他锁骨处的衣料，"那里藏着东西，对不对？"

楚星烁沉默了几秒，伸手拉开拉链。一枚银色吊坠露出来，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他摘下吊坠放在她掌心，"她说这是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吊坠是枚小小的齿轮，边缘有些磨损，背面刻着一串数字。顾秋秋的手指抚过那些数字，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她看见自己躺在婴儿床上，头顶挂着会转圈的小兔子。一个女人俯身抱起她，轻声说："对不起。"

接着是火焰、哭喊、奔跑的脚步声，还有那个熟悉的红印——这次出现在女人的手腕上。

"秋秋？"楚星烁抓住她的肩膀。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翻身下床。输液管缠在手上，针头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要去找池烨。"

"你现在这样不行......"

"让开！"她瞪着楚星烁，"不然我就直接从这扇窗户跳下去。"

楚星烁犹豫了一瞬。就是这一瞬，让她冲出了病房。

走廊尽头的安全门吱呀作响，穿堂风卷着雪粒子扑面而来。顾秋秋扶着墙往上跑，每一步都踩在记忆的碎片上。

顶层楼梯间里，池烨正靠着墙抽烟。烟头的红光随着他呼吸明灭，在黑暗中像只危险的眼睛。

"你妈临终前说了什么？"顾秋秋喘着气问。

池烨弹了弹烟灰："你确定想知道？"

"废话！"

"她说你不是继承人。"他吐出一口烟雾，"你是祭品。"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脚步声。穆纯、楚星烁、池绵和周易鹏全都站在楼梯口。池烨把烟踩灭，转身要走，却被顾秋秋拽住衣角。

"等等！"她盯着他锁骨下的衣料，"你那里藏着什么？"

池烨僵了一下。

"拿出来！"顾秋秋的声音带着哭腔，"求你了......"

池烨终于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一道伤痕若隐若现，比白天更深了些。

"每当我们失去一段记忆，它就会加深一分。"他扯开衣领，露出整道伤疤，"你猜猜，我为了保护你失去了多少记忆？"

顾秋秋看着那道狰狞的伤痕，眼泪无声地滑落。

楼下的警报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周易鹏最先反应过来："后巷！"

几人冲下楼时，看见几个黑影正在往车上抬箱子。其中一个箱子突然裂开，里面滚出几本泛黄的档案。

"那是......"穆纯蹲下身捡起一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妈的病历？"

警笛声由远及近。黑衣人迅速上车离开，只留下地上散落的文件。顾秋秋拿起最上面一份，封面上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他们为什么会......"

"因为游戏开始了。"池烨把文件塞进怀里，"从你出生那天就开始了。"

雪花落在顾秋秋肩头，融化成一片冰凉。她终于明白，这场梦魇永远不会结束。

除非有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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