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场面着实尴尬,姜伯游看姜雪穗不说话,也不好说什么。姜雪穗一脸无奈地站在那里,思考着该怎么收场。谢危这个始作俑者就淡定地站在那里,不动也不开口。
“爹爹,你刚刚说要跟我商量什么事?”
姜雪穗打破了这个奇怪的沉默,对着父亲问,眼里涌现出些许疲惫。
“哦,是关于宁……”
“既是家事,那便去主屋商谈吧。”
姜雪穗听见姜伯游想说什么,有些后悔提起话茬,立马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这样不礼貌,但是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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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得回头看谢危,然后把这尊大佛请出去!
“帝师大人,刚刚多有冒犯,还请见谅,回头雪穗会亲自上门赔罪。现下时辰不早,我与父亲还有要事相商,恐难顾周全,就不留大人用膳了。”
姜雪穗再次端起官腔,跟谢危玩起了话里有话的把戏,虚假、乏味,却管用。
“好吧,这副字贴,我看着甚是喜欢,不知大小姐能否送给居安?”
姜雪穗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又掩饰得很好,没有被其他人看见。
她没有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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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罕见地当着第三人的面,说出自己喜欢一样东西。
所以,在姜伯游看来,谢危如此,想必是真的喜欢。反正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别说送副字帖,谢危若是想他现在出去,他也会那样做的。
“穗儿,大人既然喜欢,不妨就送给大人吧。”
姜伯游看姜雪穗不说话,觉得是不是这副字帖与寻常的不同,可走近一看内容,他的脸色微变,不过也是很快调整好,是普通的字帖。
上面写的是《旧唐书·魏征传》部分段落,除了这字帖旁边有“居安思危”四个字,这字一看就不是自己女儿写的。
姜伯游欣赏着两幅字贴。
一个遒劲清秀,一个苍劲有力。
两者有着非常大的不同,却隐隐约约有种相似之处。
到底哪里相似,姜伯游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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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把字帖简装起来,给帝师大人送去吧。”
姜雪穗笑着温和,谢危侧身站得笔直。二人一瞬间的对视,内里的深意,只有他们彼此知道。
视线交错开来,姜雪穗转身拿字帖的瞬间,扬着的嘴角立马放下。
她慢慢走进书桌前,拿起包装好的字帖,撇见了谢危的字,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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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看着姜雪穗的背影,跟着姜伯游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跟姜伯游提起了姜雪宁。
“不知刚刚姜大人说皇后娘娘,是有何要事吗?”
姜雪穗再次开口,非常不礼貌地打断
“大人,字帖好了,雪穗看大人的字也写到不错,就想着框裱起来放在书房,就当是互赠回礼了。大人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姜伯游对姜雪穗此番的行为有些不满意,在他看来,他跟谢危说话,姜雪穗是不可打断的。别说他们,打断别人讲话,怎么可以是官家小姐的所作所为?但是,姜雪穗每次都在谢危提二女儿的时候打断,想必是另有隐情。
再说了,那字帖……
待会再问问吧。
姜伯游不动声色地睨了他们两个一眼,直觉他们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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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接过姜雪穗送的画,语气自然而然地说
“大小姐既然喜欢,有何不可?”
姜雪穗淡然一笑
“那就多谢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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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姜雪穗点燃了书房的所有烛火,表情凝重地站在书房正中央,看着墙上的字。她没有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谢危不想让她现在死,她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她只要不死,总能找到机会试探谢危。
姜雪穗看着框裱好的字帖,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方才跟父亲在主屋的争吵不休,让她彻底明白,父亲跟她也注定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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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要树木长得高大,就必须稳固它的树根;想让河流流的长远,就必须疏通它的源泉;想让国家能够安定,就必须积累得德和义。”
这是姜雪穗专门为即将到来的贵客,特地准备的,一份礼物。
“居安思危”
这是两人那一刻内心的同样的想法。
“这某种程度上,算是对谢危的挑衅。”
没错,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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