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婧羽忽然倾身,将五色绳系在他手腕上:"先系旧的,再编新的。"
就像那些年错过的时光,总要先把裂痕细细抚平,才能织就新的纹路。
窗外传来极轻的笑闹声。金凌和蓝思追蹲在回廊下,正笨拙地模仿着编织手法。少年们的成品歪歪扭扭,却固执地将两根红绳缠在了一起。
重阳登高那天,魏无羡在观云亭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江晚吟腕间赫然系着崭新的长生缕,五色丝线里缠着缕银光,正是魏婧羽常用的绣花线。而向来端方的蓝忘机腰间,竟挂着那对翡翠铃铛,随步伐轻轻作响。
"蓝湛~"魏无羡拽着道侣的袖子晃悠,"我们也..."
蓝忘机突然从怀中取出条编织精巧的长生缕,红绳中央缀着枚白玉扣,刻着姑苏蓝氏的卷云纹。
"你编的?"魏无羡眼睛亮得惊人。
"嗯。"
清冷的仙督耳尖通红,任由道侣将长生缕系在彼此腕间。远处传来金凌的呼喊,少年举着歪七扭八的"作品"奔向山巅,蓝思追捧着茱萸囊紧随其后。
秋风掠过满山红叶,将无数长生缕的流苏吹得飞扬。魏婧羽靠在江晚吟肩头,看着朝阳穿透云海,将那些交织的丝线映成金红色——
恰似多年前莲花坞的端午,那个躲在廊柱后偷偷练习编绳的少年,终于将亲手制作的长生缕,系在了最重要的人腕上。
冬至将至,莲花坞的屋檐结了薄霜。
魏婧羽推开书房门时,江晚吟正在誊写新修订的《江氏族谱》。烛火映着他专注的侧脸,墨迹未干的纸页上,「江晚吟」与「魏婧羽」两个名字紧紧相依,下方空着的位置已用朱砂浅浅勾了线——是为未来子嗣预留的。
"看。"
她将怀中木匣放在案头。匣中躺着对泥塑小人,虽然造型拙朴,却能清晰辨出紫衣青年与执伞女子的模样。江晚吟指尖一顿——这是他儿时埋在莲花坞老树下的「新娘新郎」,竟被她找到了。
"金凌说..."魏婧羽笑着将泥人并排摆在族谱旁,"该添新人了。"
姑苏的第一场雪落得悄无声息。
魏无羡趴在静室窗台上,看蓝忘机在院中扫雪。那人束发的抹额尾端不知何时缀了颗紫珠,正是江家送来的年礼。
"蓝湛~"他忽然扬起手中信笺,"阿羽说有惊喜!"
洒金信纸上画着莲花坞的布局图,东侧院落被朱砂圈出,旁注「留与魏公子」。蓝忘机扫了一眼,突然从袖中取出卷地契——云深不知处后山新辟的别院,匾额空着,等待题名。
"咦?"魏无羡眨眨眼,"这是要..."
"常来往。"蓝忘机耳尖微红,将扫帚靠在了「婴」字刻痕旁。
除夕守岁时,金麟台的烟花照亮了三地夜空。
金凌站在廊下指挥放焰火,蓝思追捧着岁华剑以防走水。魏无羡非要亲手点最大的「金蕊流霞」,结果被蓝忘机拦腰抱离危险区。
"江澄!管管你家..."
魏无羡的喊声戛然而止。焰火升空的刹那,他看见江晚吟站在回廊转角,正低头为魏婧羽系紧狐裘。紫衣宗主指尖翻飞,打的是长生缕最复杂的「同心结」,而魏婧羽腕间,赫然戴着当年江厌离编的五色绳。
"阿姐..."金凌不知何时来到身侧,手里捧着盏荷花灯,"我给阿娘也放了..."
少年话音未落,最大的烟花突然绽开。漫天金雨中,蓝忘机将魏无羡的手拢入袖中,江晚吟的紫电缠住魏婧羽的腰封,金凌的岁华与蓝思追的剑穗勾连在一处——
三对璧人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像一株株枝干相连的树。
子时的更漏滴答作响。
魏婧羽在婚房里发现了江晚吟准备的「惊喜」——妆台抽屉中,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套小儿衣物,从初生的襁褓到总角的锦袍,针脚由生涩到娴熟,最早那件袖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练习用的。"江晚吟别过脸,"...做得不好。"
她笑着将最精致的那套贴在腹部,那里正孕育着新的生命。窗外,魏无羡的笛声与蓝忘机的琴音交织成曲,金凌和蓝思追的笑闹声惊飞了檐下冰凌。
江晚吟突然单膝跪地,将耳朵贴在她腹间。这个曾失去所有的男人,此刻掌心贴着未来,脊背靠着重年,而怀中拥着此生挚爱。
雪停了。
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莲花坞的牌匾映出温暖金辉。那株由江厌离亲手栽下的桃树越过墙头,将花枝探向通往姑苏的山路,仿佛在说——
「故事还长,我们慢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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