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橘，你不能垮。”

他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个带着玩味恶意、几乎贴着她耳朵说话的人不是他。他甚至没再看那杯可怜的柠檬茶一眼，目光淡淡扫过她血色尽褪、强撑着却摇摇欲坠的假笑脸庞，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然后便转身，朝着开放式厨房的方向走去，留下一个颀长而冷漠的背影。

“啪嗒。”

一滴冰凉的水珠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从江小橘僵直的指尖坠落，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小橘？你还好吧？”

一个带着点担忧的女声传来，是同为嘉宾的女演员苏晴。她刚才似乎看到了这边不太和谐的一幕。

江小橘猛地回神，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柠檬茶在杯子里剧烈地晃荡了一下，差点泼出来。她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的虚影和耳鸣，脸上那个僵硬的笑容像是用胶水强行粘上去的。

江小橘：“没…没事！苏晴姐，给，柠檬茶！”

她几乎是慌乱地将另一杯塞到苏晴手里，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微颤，

江小橘：“我去下洗手间！”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她几乎是落荒而逃，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而凌乱的声响，一头扎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冰凉的自来水狠狠扑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她混乱灼烫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丝。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得像纸，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乌青，而那双本该清亮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惊魂未定、羞愤难当，还有一丝深不见底的疲惫。

易烊千玺……他看出来了。他不仅看出来了，他还毫不留情地当众撕开了她的伪装！

那五个字，字字诛心。

他是在警告她，别在他面前耍这种低劣的把戏？还是单纯觉得她可笑，想看她出丑？无论是哪一种，都让江小橘感到一股灭顶的难堪。被全网误解网暴的委屈和愤怒，此刻都化作了面对这个男人时更深的无力感和恐慌。在这个恋综里，她就像一只被剥光了硬壳的蜗牛，被他看得清清楚楚，无处遁形。

江小橘：“江小橘，你不能垮。”

她盯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用力掐了一把手心，疼痛带来一丝虚假的镇定，

江小橘：“想想那些恶评，想想橘子皮们为你挨的骂！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装！哪怕装到死，也得给我装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用纸巾狠狠擦干脸上的水珠，努力挺直脊背，重新对着镜子扯出一个练习过千百遍的、弧度完美的“甜美”笑容。只是那笑意，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眼底，反而衬得眼神更加空洞。

当她调整好表情，故作镇定地回到客厅时，气氛已经完全不同。

客厅中央的茶几被清开了一大片区域，几个颜色鲜艳的坐垫随意地摆在地上。其他几位嘉宾，包括刚才走开的易烊千玺，都已经随意地坐了下来。导演和几个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机位，调整灯光，脸上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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