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生日的未送礼物

九月的风带着夏末的余温，吹得高二3班窗外的香樟叶沙沙作响。季瑾棠握着美工刀的手有些发颤，木头上刚刻出的“弈”字边缘还带着毛茬，像她此刻慌乱又期待的心情。明天就是周弈泽的生日了，她准备了半个月的木雕棋子，此刻正躺在粉色的礼品盒里，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瑾棠，你这是给周弈泽的生日礼物吧？”白肆渝凑过来看，眼睛瞪得像铜铃，“哇塞，你居然亲手刻了棋子！这也太用心了吧！”

季瑾棠慌忙把礼品盒合上，脸颊发烫：“你小声点！被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怕什么！”白肆渝拍着胸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以你的美貌和才华，追周弈泽还不是手到擒来？”

季瑾棠白了她一眼，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砰砰”乱跳。她何尝不想大大方方地把礼物送出去，可一想到周弈泽平日里清冷的样子，她就打了退堂鼓。万一他不喜欢怎么办？万一他觉得太突兀怎么办？

“要不……我帮你送？”白肆渝看出了她的犹豫，自告奋勇地说。

“不用！”季瑾棠连忙拒绝，“我自己来就好。”她想亲自把礼物送到周弈泽手里，想看看他收到礼物时的表情，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眼神变化，对她来说都是天大的惊喜。

第二天一早，季瑾棠就把礼品盒塞进了书包最里层。她特意穿了周弈泽上次说好看的那条白色连衣裙，还在头发上别了一个新买的樱花发卡。走到教室门口时，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

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周弈泽和隔壁班的班花林薇薇一起走进了教室。林薇薇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笑盈盈地对周弈泽说：“弈泽，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季瑾棠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她看见周弈泽接过礼盒，嘴角勾起一抹礼貌的微笑：“谢谢。”

“不客气！”林薇薇笑得更甜了，“听说你喜欢下围棋，我特意托人从别的地方带了一套限量版的围棋子，希望你能用得上。”

季瑾棠低头看着自己书包里的礼品盒，突然觉得手里的木雕棋子有些拿不出手。人家送的是限量版围棋子，而她送的只是自己瞎刻的小玩意儿，怎么比？

整个上午，季瑾棠都有些心不在焉。她看见林薇薇时不时地找周弈泽说话，两人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很是投缘。而周弈泽，似乎也并不反感林薇薇的靠近，甚至还会主动帮她解答数学题。

“瑾棠，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白肆渝担心地问。

“我没事。”季瑾棠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放学铃声响起时，季瑾棠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礼物送出去。她看着周弈泽收拾书包的背影，手指紧紧攥着书包里的礼品盒，手心都沁出了汗。

“弈泽，等一下！”林薇薇追了上去，“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庆祝你的生日。”

季瑾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等着周弈泽的回答。

周弈泽顿了顿，回头看了林薇薇一眼，然后淡淡地说：“抱歉，我今晚有事。”

季瑾棠的心又落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但至少他没答应林薇薇的邀请。

看着周弈泽走出教室的背影，季瑾棠终于鼓起勇气，抓起书包追了上去。“周弈泽，等一下！”

周弈泽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有事吗？”

季瑾棠的心跳得像要冲出胸腔，她从书包里掏出那个粉色的礼品盒，手却在微微发抖。“那个……今天是你的生日，这是我……我送你的礼物。”

周弈泽的目光落在礼品盒上，顿了顿才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季瑾棠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希望你喜欢。”

周弈泽拿着礼品盒，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你去吧。”季瑾棠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他甚至都没问里面是什么，也没打开看一眼。

回到家，季瑾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趴在床上偷偷掉眼泪。她觉得自己太傻了，明明知道周弈泽可能不喜欢自己，却还是抱着一丝幻想，结果只会让自己更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白肆渝发来的消息：“瑾棠，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周弈泽居然在教室门口等了你十分钟！”

季瑾棠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说什么？他等我？”

“是啊！”白肆渝回复，“我路过教室的时候，看见他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你送的那个礼品盒，一直往里面看，好像在犹豫什么。后来祝执阔叫他，他才走的。”

季瑾棠的心一下子被点亮了，刚才的失落和难过瞬间烟消云散。他不是不在乎，他只是不善于表达吗？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季瑾棠，谢谢你的礼物。棋子刻得很漂亮，我很喜欢。”

季瑾棠看着短信，眼泪又流了下来，不过这次是开心的泪水。她握着手机，手指颤抖着回复：“你喜欢就好。”

放下手机，季瑾棠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她拿出画纸和画笔，想把今天的心情画下来。画到一半，她突然想起周弈泽收到礼物时的表情，虽然很短暂，但她好像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柔。

也许，这场漫长的暗恋，并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也许，周弈泽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她的位置。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画纸上，像一层温柔的纱。季瑾棠看着画中周弈泽的侧脸，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那个未说出口的喜欢，终究还是传递给了他。而这份带着檀香味的生日礼物，或许就是他们之间，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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