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夜市的“巧合”

夏日祭烟火的余温还在空气里打转，夜市的灯火便迫不及待地亮了起来。季瑾棠攥着周弈泽送的围棋纸灯，跟在白肆渝身后，听她叽叽喳喳说着刚才落水的糗事，嘴角的笑就没停过。周弈泽走在她身侧，偶尔用肩膀轻轻撞撞她，提醒别被路边摊绊倒，细微的触碰让季瑾棠的心像揣了只活泼的小兔子，蹦跳个不停。

祝执阔被白肆渝念叨得耳朵发红，却还是梗着脖子回嘴：“要不是你突然把棉花糖塞我嘴里，我能摔下去？” 白肆渝瞪他：“那你不会躲啊！笨死了！” 季瑾棠看着这对活宝，悄悄偏头看周弈泽，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笑，四目交汇的瞬间，她慌忙低头，纸灯的光影在地上晃出细碎的光斑，像她紊乱的心跳。

夜市的摊位像被施了魔法，琳琅满目的小物件挤挤挨挨。季瑾棠在一家手工饰品摊前驻足，目光被一个画着围棋棋盘格纹的钥匙扣吸引。银白的钥匙扣上，黑色线条勾勒出简洁的棋盘，边角还缀着颗小巧的珍珠，像落子后溅起的星子。她刚要掏钱，周弈泽已经快手一步付了款，将钥匙扣塞进她掌心：“送你。” 他指尖碰到她的掌心，温热的触感让季瑾棠耳朵发烫，忙不迭说“谢谢”，钥匙扣在手里攥出了汗，却舍不得放下。

白肆渝眼尖，酸溜溜地喊：“祝执阔！你看人家弈泽多会！” 祝执阔翻了个白眼，却在没人注意时，拐进旁边卖发饰的小摊。季瑾棠和周弈泽继续逛着，路过卖糖画的老伯，周弈泽买了支龙形糖画，递到季瑾棠面前：“吃吗？” 糖画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季瑾棠摇摇头，笑说：“我要留着画速写。” 他便自己咬了一口，糖丝粘在嘴角，季瑾棠没忍住，伸手帮他擦掉，指尖划过他温热的唇畔，两人同时僵住，空气里瞬间弥漫开暧昧的甜。

白肆渝气呼呼地回来，祝执阔跟在后面，手里藏着个小盒子。白肆渝瞪他：“死对头，你跑哪去了！” 祝执阔别过脸：“关你屁事！” 却在走过季瑾棠身边时，把小盒子往白肆渝手里一塞，快步跑开。白肆渝愣了愣，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支樱花发夹，银粉相间的花瓣栩栩如生，像把夏日祭的晚风都锁进了发间。她耳尖发红，偷偷把发夹藏进包里，假装若无其事地喊：“瑾棠！看那边有捏面人的！”

四人挤在捏面人摊前，老伯笑着问：“想要捏什么呀？” 白肆渝抢着说：“捏两个死对头！一个凶巴巴，一个笨兮兮！” 祝执阔瞪她：“你才凶巴巴！要捏就捏美少女和大英雄！” 季瑾棠看着他们斗嘴，嘴角的笑愈发温柔，周弈泽却突然凑近她耳边，轻声说：“我想捏……棋手和画手。”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季瑾棠心跳加速，忙不迭点头。

老伯手脚麻利，很快捏出四个小面人。白肆渝的面人扎着高马尾，一脸傲娇；祝执阔的面人皱着眉头，活像在吵架；周弈泽的面人抱着围棋，眉眼清冷；季瑾棠的面人拿着画笔，笑眼弯弯。四个小面人挤在竹签上，像极了他们此刻的模样。季瑾棠小心接过，放进包里，想着以后要画进速写本里。

逛到夜市深处，有个猜灯谜的摊子围满了人。白肆渝眼睛发亮，拉着祝执阔就往前冲：“敢不敢比谁猜得多！输的请吃冰淇淋！” 祝执阔不屑：“比就比！谁怕谁！” 季瑾棠和周弈泽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仰着头猜灯谜的样子，忍不住相视而笑。

第一个灯谜是“一口咬掉牛尾巴（打一字）”，白肆渝秒答“告”，得意地冲祝执阔扬下巴。第二个灯谜“需要一半，留下一半（打一字）”，祝执阔也不甘示弱，喊出“雷”。季瑾棠看着热闹，正想凑上去，周弈泽却轻轻拉住她的手腕，指着不远处卖烟花棒的摊子：“去那边？” 她回头，看见他眼里映着夜市的灯火，像藏了整片星空，忙不迭点头。

烟花棒在手里点燃，荧荧的光映亮两人的脸。季瑾棠画过无数次周弈泽的侧脸，却还是在这一刻被惊艳——他睫毛投下的阴影，他专注看她的眼神，都被烟花棒的光镀上温柔的边。周弈泽突然说：“其实那天在画室，我看见你画的我了。” 季瑾棠手一抖，烟花棒的火花溅到手背，他忙握住她的手查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他笑：“你画得太入神，我进来放橡皮，你都没发现。画得很好，比面人好看。” 季瑾棠的脸烫得能煎熟鸡蛋，却又忍不住偷偷欢喜，原来那些藏在画纸里的心事，他早有察觉。

白肆渝和祝执阔猜完灯谜，抱着一堆小奖品回来，看见季瑾棠和周弈泽手里的烟花棒，又开始起哄。祝执阔举着奖品喊：“我赢了！白肆渝请吃冰淇淋！” 白肆渝气呼呼地掏钱，却在接过冰淇淋时，把草莓味的递给季瑾棠，自己拿了巧克力味的，偷偷把香草味的塞进祝执阔手里——那是祝执阔最喜欢的口味，她才不会承认是特意买的呢。

四人坐在夜市的长椅上吃冰淇淋，晚风裹着甜香。白肆渝舔着冰淇淋，含糊不清地说：“瑾棠，你说大学的夜市，会不会也这么热闹？” 季瑾棠笑着点头，周弈泽看着她，轻声说：“不管多热闹，只要和你一起……” 话没说完，祝执阔突然打了个喷嚏，打断了氛围，白肆渝笑得冰淇淋都掉了，季瑾棠也跟着笑，周弈泽看着她的笑靥，把没说完的话咽回肚里，却在心里悄悄续上：“不管多热闹，只要和你一起，就好。”

夜市的灯火渐暗，四人起身往回走。白肆渝的樱花发夹不知何时别在了头上，在夜色里泛着柔和的光；祝执阔手里的小奖品晃啊晃，偶尔碰到白肆渝的肩膀，换来她的白眼和偷笑；季瑾棠的围棋钥匙扣在包里轻轻摇晃，像在应和她紊乱的心跳；周弈泽走在她身侧，影子与她的影子重叠，被夜市的路灯拉得很长很长。

路过来时的手工饰品摊，老伯还在笑着招呼客人。季瑾棠回头看周弈泽，他正望着自己，眼神里有她读得懂的温柔。夜市的风轻轻吹，吹走了夏日的燥热，却把暗恋的种子吹得愈发茁壮。那些藏在糖画里、烟花棒里、钥匙扣里的心事，在这个仲夏夜，悄悄发了芽，向着明亮的未来，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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