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好想他……

陆时舟抬手看了眼腕表，路灯将他警服袖口的银扣照得发亮。察觉到许佳柠的目光，他微微挺直脊背，整个人像棵挺拔的白杨树。"进去吧，冷气开得足。"他侧身推开玻璃门，咖啡香气裹挟着钢琴声扑面而来。

许佳柠刚跨过门槛，就听见熟悉的轻笑。抬眼撞进邻座女孩惊艳的目光——陆时舟正在替她取下肩头的毛呢大衣，动作利落得像是完成擒拿训练。记忆突然鲜活起来，高二那年他也是这样，在教室后门把她冻僵的手指捂在掌心，调侃她是"冰雕美人"。

"坐老位置？"陆时舟的声音打断回忆。许佳柠望着那扇布满水雾的玻璃窗，当年他们用指尖画过的爱心早被新的涂鸦覆盖。落座时，她注意到他把菜单推过来时，虎口处有道新鲜的擦伤。

"训练弄的？"话出口才惊觉冒昧。陆时舟低头看了眼伤口，喉结滚动："模拟演练，不碍事。"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牛皮纸袋，"你总低血糖，课间吃的全麦饼干。"

许佳柠盯着袋口露出的熟悉包装，喉咙发紧。这种饼干早停产了，她去年还在网上搜过。陆时舟若无其事地翻动菜单："听说你加了辩论社？"话题突然转向，让她险些跟不上节奏："嗯...上周和传媒大学打友谊赛，输了。"

"输在哪？"他的问题带着警校生特有的犀利。许佳柠转着咖啡勺，奶泡在杯口晕开涟漪："对方三辩抓住我们立论的逻辑漏洞，反击太精准。"话音未落，陆时舟已经掏出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作响："把辩题写下来，我帮你拆解。"

许佳柠愣住了。眼前的陆时舟和记忆里的少年判若两人，他不再是那个会在数学课上偷偷传纸条的男孩，而是带着令人心安的沉稳。当他用红蓝双色笔标注攻防要点时，她注意到他无名指内侧有道浅色疤痕——那是他们偷骑共享单车摔的，当时他用创可贴把两人的手贴在一起。

"下周还有比赛？"陆时舟忽然抬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许佳柠慌乱点头，他已经在日程表上圈出时间："我去旁听。"不等她回应，又补充道，"以学长身份指导，不违规。"

起身时，陆时舟的警帽不慎滑落。许佳柠弯腰去捡，却在触到帽檐的瞬间触电般缩回手。帽子里露出半截褪色的皮筋，粉色的蝴蝶结已经发白——那是她高中扎马尾的发饰，某次体育课被他抢去绑在了书包上。

"走吗？"陆时舟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许佳柠快步走向门口，玻璃门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像极了那年放学路上的倒影。夜风卷起她的围巾，却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稳稳按住。

"最近降温。"陆时舟把围巾重新绕好，指尖擦过她耳后时微微颤抖。许佳柠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梧桐树。月光穿过枝叶在他肩章上投下斑驳光点，恍惚间，她看见他警服内袋露出一角照片——那是他们高三拍的大头贴，她笑得眼睛弯弯，他却红着耳朵假装看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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