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的历史第七十二章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二十多天，敌方虽攻城不烈，但城内守军也不敢怠慢，日夜精心寻视。到了阴历五月二十六日傍晚，突然枪声大作，炮声隆隆，越响越烈，足足持续了三个钟头，耀箕和营长感觉今夜有点不寻常，令守城战士严密观察敌人动向，一防不测。二人正在城中寻查，一声爆炸，响声如山崩地裂，北城墙一处塌毁三丈余。原来敌方因久攻不下，改变方式，每天以小股部队样装攻城骚扰，转移城中守军注意力，集中兵力挖地道，二十来天地道通至城下，暗埋炸药，炸开了城墙豁口。这一变故，城内守军始料不及，营长急调后备队移置两挺机关枪，尽力扫射，护住缺口，敌人一时仍不得攻入。双方相持到次日下午三时，守兵疲惫过甚，敌人以大炮做掩护，选派敢死队员数百人从城墙缺口攻入，应州城历时一月终于失陷。

北城陷失时，耀箕正带随身夫役陈富一人，在街巡视，至庆德厚布庄门口，枪弹如雨，不能前行，随即退入该商号暂避，那里想到敌军士兵已从前门而入，二人又从后院翻墙到隔壁福音堂，谁知这福音堂也被敌兵控制，无奈命令众人不要逃避，听其搜检，以免伤人。这些士兵原本不认识耀箕为何人，草草检查了一下，在各屋店堂搜了些钱物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这城攻下了，方振武随即入城，入住商会，并询商会会长县长耀箕的下落。这会长答曰，杜县长离此定不甚远，可寻之告知。方令速寻，有告知者，会长即奔庆德厚而来，耀箕待敌兵走过，又从福音堂返回到庆德厚，正碰上商会会长来寻，会长见面告方军长要面见县长，看大人能否前往？至此也无别法，耀箕镇静从容，随会长奔商公而来。

不一会来到商会门前，就见大门外的台阶上立一人，此人身高近六尺，腰扎皮带，脚登皮靴，头带军帽，精神抖擞立在台阶中间，大门两侧各站着一排手端冲锋枪的卫兵，阵势有点吓人。

商会长给二人作了相互介绍，二人相见无语，沉默数刻，耀箕不得己先开口了，漫问道:“军长此番辛苦？”方军长闻对方开言，方才答道:“今汝受惊，甚是对不起。”说罢邀耀箕厅堂诉话，耀箕随他进入院中来到堂里，方军长上首座下，手指偏椅让箕坐下，箕答道:“属下不敢，站着听其教诲。”这方振武也不客气了，突然脸色大变，历声训斥:“余在城外时，多闻老百姓称汝为好官，疼爱百姓，清正廉明，今方知适得其反。”耀箕听之，不慌不忙问道:“军长此话怎讲？此意何为？”方振武答道:“我初到应州，以为城中至少有部队两三个团，今才方知士兵仅有百人多，以此等兵力怎能守城？如若再相持近月，我军炮弹猛轰如雨，是徒令百姓遭殃，守城有何意义？难不成爱民者固如斯乎？”这几句声色俱厉的话，一般人那能受得，然耀箕却面带微笑答道:“方军长的炮火威力的确让人闻之战慄。所幸城中在两小时停火前，死伤者男女只有十二人，贵军进城后此情况就不详了。守城乃我职责关系，不能为兵少就弃之，这不是箕所为。假如军长您派遣下属守一城一池，他因敌人势大威力，或者被利诱而降服，其人尚有用乎？”方军长听罢耀箕的答话，沉思片刻，突然笑曰:“汝言良是，做人、做官就要诚实守信，尽责尽力，汝的为人和能力我早有耳闻，能否帮我？速晓谕城中各界百姓，恢复秩序。”耀箕答曰:“军长须先出令，使贵方各兵士归队，再派部分卫兵随我同行方可。”方军长当下答应，发出兵士归队令，并安排宪兵数人做护卫，并叮咛属下不能多事，一切听从杜县长指挥。

城破被捕阶下囚，不屈不饶义正词。

英雄胆略识英才，为民安居同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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