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了几下,慢慢撑起眼皮。
黄昏,晚霞照耀着床沿。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细缕的光透过窗户散射开来,空气中漂浮的尘埃肉眼可见。
好久没那么宁静了。
我看了看周围,是一间很眼熟的空间,但我却记不清了。
难不成我是穿回来了?
想到这里,一时间感觉到开心,但又感觉不到开心。
我正想下床探了究竟。侧对着我的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医务口罩的姐姐。
“小同学,你醒了”
我迟疑,确认完整个房间就只有我一个人后,我才点点头,表示默许。
这个姐姐看起来有点熟悉。
总感觉像...
“你已经昏迷了三小时”
“我?昏迷?”我压低住音量,指了指自己。
“是啊,是你同学将你背过来的。”
我知道了。
这里是医务室,这个人是以前医务室的姐姐。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场景和人物的熟悉,让我感到压抑。
毕竟这时候的医务室还长这样,之后布局规模全都变样了。
也难怪我一时间想不起来。
“姐姐,我为什么会昏迷”
她看起来有点为难。开始用戴着手套的指扣磨砂这下巴。
“准确来说你其实是睡着了”
“但这种症状只能让你自己苏醒。我们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法叫你醒”
“你的心率一直显示你是沉睡中的人,无论外界多少刺激,心率从来没有变过”
我静静的听她说。
总而言之我就是睡着了,这种睡眠我以前也有过好几次,但次数不多,而且我之前可没有直接睡在医务室里。
——————
我出了医务室的门,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
我的记忆逐渐与往昔重叠。几年前我也是一个人走在洒满晚霞的石板路回去,不过那时候只是因为生病请假回家,下午回来的偶然性事件而已。
我总是喜欢回忆这些事,每份回忆珍重又沉甸。
每当我这样的时候,我总是习惯性掏出手机记录。我有这习惯已经多年。可我现在掏不出手机。
我默默叹了口气。
进了正在晚修的班门,我必须得从前门横穿整个教室才能到达我的座位-H2。
还好我近视,不然看着全班的目光有多尬。
“你没事吧”庄桥意大善人来关心我了。
“桥意啊,你知道我当时怎么了吗”
庄桥意也是我的舍友。我不敢去直接问贺滓君,那就只能先挑个就近的来听听了。
“.....我不知道,我当时在阳台清理水台。”
“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你当时....”
你好歹也在宿舍啊。
“上课了”
我转头看讲台,老师真来了。我有些不满,总觉得她是有目的的打断我的问话,但我猜不到是为什么。
“小说是人类的艺术。艺术来自生活,也高于生活。”陈老师写好板书,巡堂全班。来到G列和H列间的夹廊,非常迅速的发现我在发呆。
她敲了敲我桌子。我就沿着她手臂向上与她注视。
之后上台做了件我意想不到的事。她一踏上讲台,就点了我名字。
我无奈,看着老师。心想我发个呆,罪行还要被念出来吗。
从前就觉得这老师不但重男轻女,还很烦人。
“谭梓姌,你起来回答下问题”我只能撑着桌子站起来。
“老师请说”
“你对艺术的看法是什么?”
我没想到她能问出那么刁钻的问题。正想随便应付一下她,却一时间噎住。
就算我在这里说出我的真实想法,改变的也是这个故事线的自己。与他人无关的话应该不会发生蝴蝶效应吧。
我酝酿许久,全班都以为我不会怎么说时 我开口了。
“人类本来就是艺术的,本来是富于同情的。只因成长起来,受了世智的压迫,把这点心灵给阻碍或者消磨了。”我停顿,又接着说。
“我喜欢写作。写作也是一门艺术,实际上这门艺术生来就是每个人的禀赋。而作家的鹤立鸡群,仅仅是因为他们在成长的过程里,所谓的心灵并没有因为世界的压迫而屈服,反而在这个煎熬的过程里,内心变得更加坚定,把那些阻碍和消磨当成垫脚石。最后他们才能逆流而上,拥有超凡卓越的智,赋予他们的作品独一份的慧。”
“所以从一个人的作品里,我们总能看到作家本身的经历。正如老师说的,小说被称为艺术,又时刻倒映着现实的影子。每个人生来就有艺术的天赋,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作家。经历的每一点滴,段段回忆拼接而成的胶卷只要被挖掘,作品就会有价值和意义。每个人都是生来的艺术家,这是轮回赐予人类的礼物。”
我鞠了个躬。临时起意的脱稿不免获得众人的掌声。我似乎真的朝着受欢迎的道路走去了啊。
下课后。
“梓姌梓姌,你刚刚那段发言太帅了。我叫程漫焕,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
“怎么会不认识,我上学期在成绩单上看见过你名字”我笑了笑,握上了她的手。
“天哪,你居然能记住我”说完这个大板牙继续加紧摇着我的手。
程漫焕,F4中的一员。曾经和我是同桌,之后四人里面闹矛盾了。虽然没我的什么事,但我们还是从4个人变成了3个人。
再次遇见的方式,已经不是我能克制得住的了。全都乱了,完犊子。
我和程漫焕是坐上同桌后,才亲密起来的。
一股无力感充斥着我的身体。
在她们离开我的座位后,原本被遮蔽的视线明亮了起来,我暗暗对着外窗的聚光看了一会,模糊的光球在我眸子里荡漾定格。
——————
回过神来,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学业这一块对我来说都不是事,再加上高一时期的功课知识难度,紧张程度肯定比不上高二高三。我很快做完了作业,甚至还把上辈子最不擅长的历史课本翻了一遍。
....当然,我只是为了看皇帝们谁活的最长。
剩余的一小时,我并不太想做错题本。开学第二天,我哪有什么错题可以割补。于是我就开始写稿,做起了上辈子最爱的事情。
我喜欢写小说,这会让我充沛的灵感有了容身的地方。我的创造潜能无限,所以我必须在它们流溢出来时拿纸张接住。
半小时后,我写下最后一行字。
“2025.6.11叙”
一番操作后,我内心压抑的情感总算得到了宣泄。
那种无由来的被拒的恼火得到了暂时的平息。心情正好。一张纸条从我左手边传了过来。
我接了无名氏的纸条,打开来。
上面写了一行字——
我是贺滓君,今晚能和你一起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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