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庙残符与血色胎记
暮春的雨丝缠在青牛岭的石阶上,陈砚蹲在破庙香案前,指尖蹭过斑驳的符纸残片。这是他今日在山脚捡到的第三张废符,边角的朱砂印早已晕开,却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像极了他左腕上那块暗红色胎记,总在阴雨天泛出温热。
“小砚,该回村了。”村口王猎户的声音从庙外传来,背着的猎弓上还挂着半只山鸡,“你娘又在晒符纸了,再晚回去,浆糊该干在竹帘上了。”少年应了一声,把残符小心塞进粗布短打的内袋——这是他攒了三个月的“宝贝”,村里没人懂符道,唯有他对着祖上传的《百符小札》偷偷琢磨,在灶台灰里画了千百遍“引火符”的纹路。
陈家村是青牛岭下最穷的庄子,村民靠砍柴打猎为生,唯有陈砚家隔壁住着个瞎眼老丈,据说年轻时当过宗门的“符堂杂役”。此刻老丈正坐在门槛上编竹筐,听见脚步声,忽然开口:“小砚,你腕间的胎记……近日可有异样?”少年猛地顿住,想起昨夜画符时,笔尖的朱砂竟顺着胎记纹路自行勾勒出一道完整的“聚灵符”,连案头枯死的艾草都冒出了新芽。
“没、没什么。”他攥紧袖口,快步走过。身后老丈的叹息混着雨声落下:“当年那道‘血契符印’,终究还是传给了后人……”
第二章:首画宝符与山门风波
立夏那天,陈砚在柴房画废了第十七张“止血符”。母亲缝补衣服的针脚声从堂屋传来,父亲咳嗽着往灶里添柴——这个月的米缸空了,家里只剩半袋掺着麦麸的杂粮。少年盯着砚台里浑浊的符水,忽然想起老丈说过:“真正的符师,以血为引,以心为笔,方能让符纸生灵。”
咬破指尖的瞬间,血珠滴在黄表纸上,竟顺着他早已烂熟于心的纹路迅速蔓延。原本歪扭的符笔线条突然变得流畅,朱砂红光闪过,纸面上的“止血符”竟浮现出细密的金色暗纹——那是只有高阶符师才能画出的“符心纹”,意味着这张符已具备自主吸纳灵气的能力。
“咚——”柴房木门被狂风撞开,暴雨灌了进来。陈砚慌忙把符纸藏进怀里,却见村口王猎户浑身是血地撞进来,肩头插着一支淬毒的山箭:“山匪……劫了商队,我中了毒……”话未说完,便栽倒在地。母亲惊叫着扑过来,父亲颤抖着去撕布条,却见陈砚忽然掏出那张带血的符纸,按在伤口上——红光闪过,黑紫色的毒血竟顺着符纹渗出,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你……你何时学会了这等仙术?”父亲盯着他腕间渗出血珠的胎记,忽然想起陈家祖谱上的只言片语:“吾族曾出一符道奇才,因拒入魔门被种下血契,胎记为引,符心为根……”话音未落,破庙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灵气波动,一道金色符光划破雨幕——正是陈砚藏在破庙的残符堆,此刻竟被那道血契符印唤醒,凝成巨大的符阵悬在半空。
三日后,青牛岭主峰的“天灵宗”来了三位内门弟子。为首的紫袍少女拂开额前被山风扬起的发丝,盯着陈砚腕间的胎记,眼中闪过震惊:“血契符印现世……当年祖师爷留下的‘符道传承’,竟在这山村中沉寂了百年。小子,可愿拜入天灵宗符堂?”
第三章:符堂试练与暗藏杀机
天灵宗的符堂位于主峰东侧,千间竹屋依山而建,屋檐下挂满了日夜流转的符灯。陈砚跟着紫袍少女踏入时,正撞见几个外门弟子围在石桌旁,对着一张“疾风符”指指点点:“就这破符也敢拿出来?连一阶下品都算不上,还好意思说是‘符师一脉’?”
“陆师姐,这是新来的杂役?”有人瞥见他身上的粗布短打,嗤笑出声,“咱们符堂只收能画出二阶符的弟子,连引气入体都不会的凡人——难不成是来扫茅房的?”话音未落,陈砚忽然看见石桌上那张被嘲笑的“疾风符”边角翘起,符纹间竟有灵气溃散的迹象。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按住符纸,指尖的胎记微微发烫——原本暗淡的符纹突然亮了起来,狂风骤起,竟将石桌上的砚台卷到半空。
“你……你对我的符做了什么?”画符的弟子惊怒交加,挥拳便要揍来。紫袍少女(陆清雪)及时挡住,盯着陈砚指尖残留的符光,眼中闪过异色:“他在修补符纹……用的是‘以心印符’的古法——这是天灵宗失传百年的‘符道心诀’!”
当天,陈砚被破格录入符堂内门,赐下“青符”腰牌。深夜,他在竹屋中翻开宗门发的《天灵符典》,却发现书中记载的符纹与他从小画的截然不同——那些看似复杂的咒文,实则绕了远路,反而不如他按胎记本能勾勒的线条简洁有力。指尖划过“聚灵符”的图谱,忽然想起老丈临终前塞给他的木盒,里面躺着半张残卷,边角画着与他胎记一模一样的纹路:“符道至简,以血为引,以心为刃……”
子时,竹屋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陈砚刚要吹灭符灯,窗纸突然被剑气划破,三道黑影裹挟着毒雾闯进来:“血契符印现世,魔门等了百年——小子,交出你的血,可留全尸!”他慌忙滚到桌底,却见袖中那张在陈家村画的“止血符”自行飞出,符光暴涨,竟将毒雾凝成的骷髅头震得粉碎——此刻他才惊觉,这张以心血绘制的符,竟已在不知不觉中晋升为三阶“护心真符”。
“怎么可能!一个凡人怎能画出三阶符?”黑影中的首领话音未落,陈砚腕间的胎记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竹屋中所有符纸竟齐齐悬浮,在他身后凝成巨大的符阵。《百符小札》中的文字在识海闪过,他本能地掐了个从未学过的法诀,低喝:“以我心血,召符化剑!”下一刻,万千符纸化作金色剑芒,破窗而出,在夜空中划出璀璨的符光——那是天灵宗历任符堂堂主都未曾见过的“符海剑域”。
第四章:符道本源与宗门秘辛
天亮时,陆清雪带着符堂长老赶到,只见竹屋周围插满了断剑,地上躺着三具身着魔门服饰的尸体,眉心都被符光灼出孔洞。长老盯着陈砚腕间仍在发烫的胎记,忽然颤抖着翻开宗门密卷:“果然是‘符道圣体’……百年前,我宗祖师与魔门圣女相恋,以血契为引,将符道本源融入血脉,却不想魔门觊觎圣体血脉,设计诛杀祖师,唯有一脉后人逃至凡间……”
“圣体?”陈砚想起母亲总说他“生下来时满室符光”,想起父亲偷偷藏起的半块刻着符纹的玉佩,忽然意识到,自己并非普通山村少年,而是承载着符道本源的“天命之人”。陆清雪递过一杯灵茶,目光复杂:“魔门此次出动‘血煞堂’,说明他们察觉到了圣体觉醒。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引气入体,炼化体内的符道本源——否则,下次来的就不是三流杀手了。”
然而,当陈砚按照《天灵引气诀》运转灵气时,却发现所有灵气刚入丹田,就被腕间胎记吸走,顺着血脉涌入识海,在那里凝成一座悬浮的“符塔”——塔中层层叠叠摆满了他见过、画过的所有符纸,就连在陈家村捡到的破庙残符,此刻都在塔中绽放微光。陆清雪目睹这一幕,忽然想起宗门传说:“符道圣体无需引气,因其本身就是‘符之容器’,天地灵气自会化作符纹,融入血脉……你这不是引气入体,而是‘符道认主’!”
三个月后,天灵宗迎来十年一度的“符会大比”。陈砚站在演武场中央,面对的是符堂首席弟子周明——此人擅长“符兵术”,能以符化刀,曾在去年大比中斩落三阶妖狼。“乡巴佬,拿什么跟我斗?”周明甩出七张“烈火符”,在半空凝成火蛇,“就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符道!”
陈砚指尖轻抚腰间的“青符”,忽然想起在陈家村灶台灰里画符的夜晚,想起老丈说过“符道不在华丽,而在本心”。他没有掏出任何符纸,只是抬手虚画,腕间胎记光芒大盛——演武场地面的青砖上,竟自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纹,那是他这三个月来在宗门禁地“符碑林”中默记的所有古符,此刻被符道本源唤醒,化作“地脉符阵”。
“这是……上古‘万符归宗’之阵!”长老席传来惊呼,“唯有符道圣体才能催动的本命符阵,传说中连仙人的法宝都能封禁……”话音未落,周明的火蛇触到符阵边缘,竟瞬间熄灭,七张烈火符倒飞而回,贴在他胸口灼烧。陈砚走上前,指尖凝聚一道淡金色符光,轻轻按在他眉心——不是攻击,而是修补他因符力反噬受损的经脉。
“为何……不杀我?”周明喘息着抬头,眼中满是震惊。陈砚望着远处层叠的符塔,想起母亲教他“画符先修心”时说的话:“符道不是杀人的工具,而是护佑众生的力量。就像我在村里画的止血符,从来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救人。”
暮色漫过天灵宗,陈砚站在符堂顶楼,看着自己亲手绘制的“聚灵符阵”在山间盘旋,将天地灵气凝成细雨,洒向山脚下的凡人村落——那里有他的父母,有曾经的破庙,有承载着他最初符道之心的陈家村。腕间的胎记渐渐平复,识海中的符塔却亮起了新的光,那是他刚刚领悟的“心符”——无需符纸,无需朱砂,只要心存善念,便能以灵气为笔,在天地间画出最强大的符。
而他不知道的是,千里之外的魔门总坛,那位戴着血色面具的宗主正盯着水晶球中闪烁的符光,指尖捏碎了一张传音符:“圣体现世……当年祖师爷没能完成的‘符道吞噬’之术,如今终于有了契机。通知血煞堂,不惜一切代价,带回那小子的血——还有他体内的符道本源。”
山风掀起陈砚的青衫,他望着夜空中流转的符光,忽然觉得,比起成为无敌的符师,更重要的是守住那颗在山村破庙中,第一次捡到残符时的初心——符道至尊,不在战力通天,而在护佑众生,以符为灯,照亮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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