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力的影响,并非只有前进和倒退,复杂的情绪导致时间之力的改变,以至于出现了“褶皱”。且这次时间风暴覆盖面甚广,改变当前样貌的同时,还将古代一些龙和地域传送到不同时间线。
此时,天空城漂浮在夜幕之下,笼罩在安逸的氛围中,拂过的风都细微到极致。这座远近闻名的城市是坐落在一块由风神文丘风元素所托起的巨石上,巨石上面腐蚀一般参差不齐,下面巨型尖端清晰可见,巨大的尖角宛如一座倒立的山峰。天空城所在的巨石周围,漂浮着大小、明亮不一的石块。或表面反射亮光,或表面阴暗昏沉,再或者长满青草,微风掠过,发出细微的窸窣声,淹没在广阔的安逸中。这些各具特色的石块与最中心的天空城保持相对静止状态,在其移动时也会维持相应的位置,保证天空城的整体构造与移动前一致。碍于城市的缘故,天空城只能昼伏夜出——在夜间航行。但有时也会在白天。
不过没有方向,任谁都容易迷路。天空城当然也没能打破这个规矩——需要星图来指路。星图是天空城特有的现象,是将星星一颗一颗连接在一起,构成一幅独特的图画。其作用是为天空城指明航向,是这里的一个古老传统。原本星空中毫无规律的群星,现在却在绘星者的精心设计下成为一种独特的天文奇观。远远望去,星图如同刻在木板上的画,简单而不简陋。此刻,夜幕上挂着的正是为今晚航行指定方向的星图——“枪出如龙”。大概就是绘星者努尔文德出枪时的英姿,枪尖所指方向便是天空城的航向。晴朗的夜空下,天空城就顺着这个方向前进,像黑暗里迷途的旅人顺着天上启明星的指引快步前进。
弗万的职责是在天空城飞行时保持其稳定并为其提供能源。好在这两个工作都不需要寸步不离,这才使得他能躺在浮空巨石上休息。巨石上铺有草坪的一面面向天空城,微微向下倾斜。天空城正朝着这块石头的背面缓缓前进。弗万躺在草坪中央,目视眼前的天空城。其因风元素的稳定,如同静止一般,但头顶的云却不断向前逃窜。身下草坪相对平整,身边不断有风掠过,心里波澜不惊,像夜晚在车里兜风般安逸。转头望去,附近的巨石上正躺着绘图的努尔文德,略带紫光的灰黑龙爪搭在胸口,星空般的双翼紧紧包裹着腹部。紧闭双目,惬意安详。抬头仰望,夜空中的星图夺人眼目,群星点缀在周围,为其献上自己的一份亮光,仿佛这样就能成为星图的一部分。有这么一刻,月被星图夺去主角的闪光,变为星幕舞台上的一个挂件,为它增添仅有的一丝闪光。
今天是天空城一年一度的飞行大赛,这是为庆祝天空城诞生而举办的赛事,是天空城的生日。这一天,天空城的居民包括古代龙都会去参加或观看比赛,并在中心广场举办庆祝活动。这是天空城一年中最热闹,最开心的一天,但弗并不开心,一是因为他不感兴趣,二是因为他没有参加。而是刻意远离居民聚集的地方,默默维持着天空城的稳定。在弗万印象里,到达天空城的那一日,就有这样的情况。原因很简单——他没有父亲了。到达天空城的那一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稚嫩的心灵被狠狠砍了一刀,造成了他最痛的伤疤。他试图用笑来治愈伤疤,但无疑是雪上加霜——这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只好用忧郁和沉默来掩埋伤疤……自父亲离去,脸上只剩忧郁,笑容被永远禁锢在心里。在这样的日子里,弗万常常在月亮上看到父亲,也常常到达里面,试图寻找他的身影。但却惊扰了伤疤……
风,永远是亲切的,即使它性情多变。身居风里,掩埋伤疤的忧郁被吹散了些,身上轻松许多,心却隐隐作痛。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自己,明明可以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弗万注视着月亮,再一次在上面看到父亲。温和的笑脸轻抚着躁动的伤疤,眼里满是慈爱。弗万抬起手,刀刃般的风从手上呼啸而过,留下阵阵凉意。弗万带有火元素,自身温度要高过正常龙。指尖的温暖与高空的寒冷依偎在一起,就会产生难以抗拒的疲惫。它如同恶魔般缠绕在这只忧伤的小龙身边,无形的手不断拉着他的眼皮,要将他拽入无尽的梦境。尽管小龙很抗拒,但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住,闭上了疲惫的双眼,抬起的手也垂了下去。恍惚间,夜幕上的星图似乎活了过来,紧握的枪手中耍出花来……
意识中,身下漂浮的巨石在不断向身前移动,别的什么都感觉不到。突然,风怒吼一声,从身边掠过,却割在了耳膜上。无形的力量死死地按着弗万,一步步将其拖入梦境。片刻,弗万就来到梦乡。风,是让他安心的事物,在风的环绕中弗万睡得很轻松。所以并不会注意到周围的一切已经悄然改变……
清晨,阳光抹除了天上的星图,穿过密云间的缝隙,照在天空城上,在地面上印下无数光影,随云彩移动,变幻着万千模样。缓缓移动的天空城早已停止,周围的巨石稳稳的漂浮在空中,位置与移动前丝毫没变。广阔的风场盘踞在天空城的中下方,如同一个倒立的空心圆锥,稳稳托着天空城。风场内气流平和而稳定,上部流速大,下部流速慢。没有涡旋,也没有逆流。这样稳稳地环绕在这座古老的城市周围,守护着安宁与欢声。弗万躺在草坪上,用嘴小口呼着气,两条手臂平摊在草坪上,尾巴则在岔开的两腿之间。构成一个“木”字。头顶浓密的云朵投下大片阴影,遮住整块巨石。风呼呼吹着,弗万头顶抵挡阳光的浓云逐渐飘向天空城,倾盆而下的阳光瞬间吞没巨石顶端的阴影,并缓缓像弗万逼近。最终,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黑金色的暗沉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夺目的金光。阳光在脸上迅速升温,耳边呼啸的风也愈发强烈。在其双重呼唤下,弗万缓缓睁开双眼,却又马上闭合,因为太阳就在自己头顶,一上来就来了个深情对视。弗万想转头后再起身,可自身像是被按住一般,半天都动弹不得。良久,弗万才伸出手挡住倾泄而来的阳光,并用另一只手撑着,陷入草坪里的身体拔出来。身后的草坪上赫然出现一个坑,坑内草的颜色因长期挤压深了不少。
弗万坐在草坪上,遮阳的手紧贴皱起的眉头,鼻子里堵了似的密不透风,喉咙被风割的连咽口水都有剧痛。头上还冒着零星的汗珠,双眼紧闭,表情略带痛苦,缓缓地喘着气。像是在经历什么磨难。在这样呆坐一会儿后,弗万逐渐缓了过来。撑着自己昏沉的脑袋,意识到自己这是感冒了,想着昨夜就这样直接睡在这里,连一个火苗都没点,心里不禁有些失落。身边疾驰而过的风提醒他该去工作了。天上秀丽的星图早已只剩依稀的轮廓,天空城也开始新的一天,却异常宁静。弗万放下紧贴眉头的手,上面早已沾满汗液,风一吹,冰冷就刺在手上。转头望去,努尔文德早已离开,只剩下试图站起的草。弗万用手贴在草坪上,在另一只手的配合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头部传来的轰鸣再一次让他捂住了头。但弗万无心管这些,自顾自的朝着天空城走去。天空城上,印有风元素图标的三角形旗帜迎风飘扬,四臂巨人缓缓挥舞着手臂。灰白砖石铺成的街道上一片凄清,两侧的房屋门窗紧闭,没有丝毫打开的趋势。地面上没有一丝污渍,像刚打扫过一般。耳边只有风穿过房屋间缝隙的呼啸声和沉重的脚步声,在一点一点试图打碎这凄冷的气氛,但以失败告终,于是风便放弃了,只剩脚步独自前行。整条街道笼罩着的沉重气氛,压得弗万都放慢了呼吸,脚也陷入泥潭般沉重许多。他想脱离这沉重的气氛,于是便晃晃头,清醒下脑袋,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走向工作区。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拔,每一步都尽显艰难。有一种说倒就倒的感觉,这种感觉弗万非常熟悉,但又非常陌生。因为他来天空城市的那次感冒极为相似。沉重的脚步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一点一点的砸着笼罩于此的凄清。
在拖着陷入泥潭般的脚走了不知多久后,弗万终于来到工作区——中心广场。一圈圆形的凹槽围着草坪,直径约为百米的青色圆石占据中心。其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延伸出一条宽为两米的石子路直通广场边缘的凹槽,将草坪分割成四个大小相同的区域,对应天空中的四个区块。草坪上长有豪米的魔法树,树下则点缀着鲜艳的花,缓缓摆动着身姿,展示着艳丽的花蕾。中心青石上无比清洁,石上缝隙里没有生长出一丝垃圾,空气中也只有青草的芳香,没有派对上与融入空气的果香。这完全与派对后的场景截然相反。没有欢闹的气氛,只有无尽的静谧……
“动作这么快吗?”
弗万并未在意这一奇怪现象,而是径直走向广场中心的青石,只当是清洁工一夜的奋战而已。脚踏在石子路上,把声音削弱许多,周围又只剩宁静。铺成石子路的这些石子,大多数个头较大。踩在上面非常膈应,于是弗万只好选择附近的草坪。青草上似乎沾有些许露珠,抬脚落脚间都带有吱吱的响声,细徽到难以察觉。走了一会儿之后,弗万到达草坪与青石的交界处。望着眼前洁净的青石,缓缓抬起脚,踩下时又停了下来。宁静彻底笼罩天空城,试图打碎它的声音早已无影无踪,气氛从宁静升到诡异。天空蔚蓝澄澈,浓厚的云拥簇着白日,散发着舒适的温暖。周围没有风呼啸,空中也没掠过带着星空双翼的龙影,只有天、云、日和那打不碎的宁静。问题已经摆在面前,但长期心生忧郁,已让弗万不再认真仔细地思考问题,心里被悲伤掩埋的见不得一丝亮光。总是习惯把奇怪的事合理化,从不去思考原因,每天像失了魂似的浑浑圈圈。停立一会儿后,弗万便重重踩下脚,顿时,安静的青石台抖动起来。紧接着自己脚下的青石缓缓向后抬起,露出隐藏青石在下的环形石阶。整块青石立了起来,略带灰白的底部面朝弗万,原本脚下的顶端现已高耸入云。弗万看着眼前的青石底耸耸肩:“无语。”之后便向内部走去。里面深不见底,阶梯一直延伸到黑暗里,周围的墙壁上长有众多细腻的小口,在贪婪的吞噬着阳光。弗万走到一定深度时,立起的青石缓缓倒下,将为数不多的光从源头切断,只剩黑暗将他吞没,无法看到,无法听到,只感受到脚上传来的坚实。
响指声
仅此情景,弗万不动声色的打出个响指,橘红的火光瞬间刺破笼罩通道黑暗,露出脚下的石阶。蓝白的焰心显露着它的纯净,与普通的火苗形成鲜明对比。火焰漂浮在右肩附近,残阳般的脸上是黯淡无光的僵硬。弗万抬起脚,向着脚下那仿佛要吞掉他的黑暗走去。一段漫长的行走后,终于到达了工作地——一个隐秘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型火炉,里面燃烧着和弗身边一样的火焰,但却像婴儿一般娇小,摇摆不定。火炉上连接一个巨大的能源转换装置,黑色的外壳下是不断运行的主体。可能是因为火势减弱,才导致运行得迟缓。加上那黑色外壳,使其看着像年久失修一般。装置上方连接着几根粗大的黑管,插入上方的石壁,不知连向何处。方形的房间里,三面墙下都砌有工作台,上面凌乱的摆放着各种东西。每一面墙上都有一个连接外界的方形通道,为这里源源不断的输送光线。弗万左手边的墙下砌有一张石椅,奥拉正躺在上面昏睡,轻微的呼吸声被通口吞没,丝毫没注意到有龙来了。奥拉整个身体没入光线中,蓝色的龙角格外亮眼,金属状的饰品也涂上了金色阳光。弗万环视一圈后,抬脚踏入房间,径直来到火炉前。满脸疑惑:“昨晚刚加的火,怎么早上就快灭了?”望着火炉中嗷嗷待哺的火苗,心里不禁有些无奈。炉中躁动的火苗,正是他的元素力“纯净之火”。正常的一个夜晚并不会消耗的这般微弱。虽有不解,但还是抬手朝火炉里释放些火焰,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的火焰,像是待在弗洛斯克周围的植物一般疯狂生长。猛的窜起来,扑面而来的热浪肆意踩踏他的脸颊,惊起层层波浪,面对它的热情,弗万只好转过头去。旺盛的火苗毫不留情的将阳光拒之门外,并将涂在奥拉身上的金光染的橘红。而那一抹黑红也在悄然离去……
广场上,巨大的青石再次倾下。弗万屹立中央,眼前这无比清静的街道,与心一样空旷且沉重。身边残阳般的火苗还在跳动,试图驱散沉重的气氛。面对这一切,弗万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这股窒息的安逸,心头更加沉重……
“砰!……轰隆!……”
突如其来的巨响如同落入水中的巨石,惊起阵阵涟漪。打破无边的清静,将弗万从窒息的空气中拉了出来:猛地睁开双眼,心砰砰狂跳,大口的呼吸空气。声响来源于正后方,是主城区。且巨响过后隐约出现争吵,想着来时奇怪的氛围,就觉得要有事发生。于是便冲出压抑的气氛,向后方跑去。
“我真诚的向你道歉,不是有意的,我叫西塔拉,来自……”
“闭嘴!”
宽敞的街道上,一只通体由蓝色晶体构成的龙,正在向龙骑士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又被对方挥出的一道闪电打断,被迫后退几步。龙骑士银白的头盔两边各排列着六个椭圆形孔洞,里面散发着耀眼的蓝光。耳部与大腿末端各插着三根粉色羽毛,脖颈处深色盔甲上覆盖着蓝色条纹,身体与手臂上则是白的。尾羽与翼几乎一致:白色平面上带着蓝色条纹,酷似翼膜。现在,龙骑士正手持中世纪时期西欧骑士剑,立于身前。银盔下的蓝洞里不断射出利剑,刺向西塔拉。身后原本平整的街道现己被砸出一个大坑,而且还是在其正中间的位置。坑洞内零散分布着大小不一的石块,坑洞外溅出的石块到处都是,甚至有一块巨石飞到了房屋门前。坑洞周围的石砖已经开裂,树状的裂纹插入周围完好的砖头上,形成类似花的图案,但整体看上去像留胸前的伤口一般。
“我那时只是协助努尔文德观测星空而已,并非闹事者。”
西塔拉周围一只身着绿色的母龙说道,头部的礼帽与尾端配有金色饰品和粉嫩羽毛,看样子应该是草族成员。可现在的处境并不好,事发前,努尔文德本端坐在观星台上观赏奇观,自己却不知为何答应为他放风,好让他去近距离欣赏奇观。可这个所谓的奇观就是西塔拉的降临,他带来了混乱,把自己牵扯进去了。现在自己没什么收获不说,反而成了别人口中的闹事者,心里早就把那时候的自己骂了数百遍。现在努尔文德不在,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还是想极力辩解一下。
“哼!”龙骑士轻哼一声,“你撒谎了!”缓缓从头盔下挤出四个字。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草族龙轻语,显然她怀疑他说的判断。
“那你可真是一无所知,告诉你!努尔文德,可是我们天空城最有名的天文学家,对天文了如指掌,夜空中引领航向的星图就是他画的!他,怎么可能会需要你协助?现在他不在,你说什么都没用!你,就是闹事者!你,异族者,就该被处置!”
龙骑士明显加重了语气,从原本的平和到愤怒再到近乎咆哮,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想要撕碎他们的愤怒。上下轻微摆动的头盔暴露了加重的呼吸。即使头盔上是十二个蓝光孔洞,但母龙还是看到了头盔下那因愤怒而变得狰狞的脸,犀利的眼神如钉子一般钉住自己,不能动弹分毫。
龙骑士之所以如此愤怒,不仅仅是因为是闹事者那么简单。街道被砸出一个大坑,石块飞溅,影响了居民的活动。可这并不能算得上什么大事,称得上大师的是西塔拉飞下来时,把天空城中一个重要的东西——天文台,给掀了!“啊?天文台啊,那是努尔文的绘制星图时,观星用的啊!没有天文台他怎么观星,他不观星咋画星图,不画星图天空城往哪飞啊?刚才努尔文德就在天文台上吧,这要给他创没了,那不炸了吗!”龙骑士心里似有万匹草泥马飞过。虽然在天空城中,努尔文德并未多次与自己见面,但他的力量以及对天空上的贡献,足以让他献上自己的尊重。可现在他所尊重的努尔文德,连同天文台被眼前之龙掀了。
“再次诚恳向你道歉,我不是......”
“闭嘴,你这个闹事者!”
希塔拉再次解释,龙骑士不出意外又出言斩断了他的话,同时手持骑士剑上举一下,一道闪电便落在剑上,平平无奇的剑上瞬间电光环绕。紧接着便向西塔拉刺了过去,剑上雷光加重,气势磅礴。见此情景,西塔拉也只好双臂交叉并附着光元素,试图接下这一击。
“风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强大的风元素从西塔拉着侧后方袭来,击中了龙骑士的冲击,雷电在风中张开一条条纹路,闪烁几下之后便消失殆尽。元素碰撞产生的气波将西塔拉和龙骑士拉开了距离,龙骑士将剑尖挨地面以减少推力,自身停下时,地面已经被剑划出一道深沟,黑色深沟和周围白色地砖形成鲜明对照,像是掉在地上的一条线。龙骑士抬头,一道自己从未见过的黑红身影正向自己走来,表情略带震惊,脚步却不慌不忙。
“你谁啊!”龙骑士咆哮。心里的警惕已然上升,握剑的手更加用力了。
黑红身影放慢脚步继续向前,知道与西塔拉和草族龙站在同一条线上时才停下,静静看着眼前的龙骑士,表情也由震惊转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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