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严华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的手正以一种畸形的弧度弯曲着,偏偏唐聆还在一旁淡定地滑拉着手机屏幕。
有时候,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姑奶奶姑奶奶!!我这就放回去!手下留情啊!”
唐聆又笑眯眯地松开,“孺子可教也。”
曹严华:“……”
外面的世界真可怕,妈妈我要回家。
一旁的木代眼睛亮晶晶的,眼巴巴地望着唐聆。
“刚刚谢谢你,你好,我叫木代。”
唐聆点点头,回握住她的手, “唐聆。”
木代看着唐聆一直盯着手机看,还时不时地皱着眉头,便好奇地凑上前,“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老九火锅。”
木代眼睛又亮了。
“这么巧?我也要去那里!”
话音刚落,木代就发现唐聆看她的眼神不对劲了,下一秒,一盆冷水精准地泼到了她的天灵盖上。
“木代,咱俩坐反了,还得坐回去。”
“……”
经过一番波折,俩人好不容易才到了老九火锅店门口。
“欢迎光临。”
店员热情地招呼着,木代和唐聆同时递了一块牌子,木代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店员一看牌子立马就知道了,“两位客人,这边请。”
万烽火正给马涂文介绍着他们这个行业,包厢的门就忽然被打开了。
“哎哟,这位是霍小姐吧?”
“她是我养母,我叫木代。”
“哦—木小姐,失敬失敬。”
随后进来的,就是唐聆。
万烽火一见着唐聆,便笑着迎了上去,“唐小姐,好久不见。”
唐聆只是微微点头,“好久不见,万老板。”
老九火锅旁边的一辆越野车里,监控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被看得清清楚楚。
罗韧骨节分明的手有节奏地叩着方向盘,看着监控里戴着鸭舌帽的女人。
“介绍一下,这是李坦李先生,马涂文马先生。”
唐聆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两人,最后视线在马涂文身上停住。
马涂文本身没什么特别,只不过那颗纽扣……
罗韧在越野车里冷不丁和监控里的唐聆对上视线,心下一惊。
深如墨玉般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她的瞳仁黑得纯粹,再加上帽子的遮挡,罗韧竟然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好在没多久唐聆就挪开了视线,继续听万烽火说着规矩。
罗韧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已经猜到唐聆估计是发现了。
“为了保护线人的隐私,在这个空间里头,不可以照相,录像和录音。”
“而且呢,一会儿这个屋子的信号将会被屏蔽,你们的手机呢我会妥善保管。”
眼见手机陆陆续续地上交,马涂文火速跟罗韧发发消息。
【大哥,他要收手机,屏蔽】
【照他说的做】
唐聆无意中扫了一眼,也没说话。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万烽火拍了拍手,“好了各位,那我们开始进入正题。”
话落,一个中长发女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介绍一下,这次信息的提供者,岑春娇。”
“各位定金已经付过了,等她讲完以后呢,你们再决定要不要付尾款,各位可以质疑她所说的真实性。”
“那就……开始吧。”
岑春娇把她知道的都一一说了出来。
渔线人偶,刘树海……
李坦忽然打断了岑春娇的话:“五年前就死了?”
“对,五年前就死了。”
唐聆一只手搭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桌面,鸭舌帽投下的阴影罩住了她的神色。
“当时我在济泉西郊客运站的一个旅馆里当服务员,那天我值夜班……”
……
木代追问道:“那后来呢?”
“人,尸体,都在,但确实是死了,但是他的背上,被人割走了一大块皮。”
唐聆敲击桌面的手突然停下了,她抬眸,看向一旁的岑春娇。
“那皮,有多长,多宽?”
岑春娇对李坦不耐烦的样子确实有点害怕,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面前这个不怎么出声的女孩子却更加得……畏惧。
从心底的畏惧。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矩形,长条状的。”说着,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唐聆的手指微微蜷曲,神色莫名。
木代见状,接着问道:“这皮是被人割走的,那你走后有人进来过?”
“没有人进来啊,而且那走廊是个死胡同,我就站在那里。但那肯定是人为的,因为那个伤口边缘特别地光滑,而且是用利器割的!”
事情越来越向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了,后面的话让人觉得越来越荒谬。
李坦气笑了,瞬间冷下脸来。
“精彩,编得有鼻子有眼的啊。”
“万老板,做生意要诚实,打听不到真消息不丢人,编瞎话骗钱,吃相就难看了。”
岑春娇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不是老板,你什么意思啊,我说的都是实话!”
李坦拍案而起,逼近岑春娇,脸上满是怒色。
“我没说这件事是假的,也许小旅馆确实死了一个人,也许那死了的人被人割了皮,但他跟二十二年前落马湖的案子没关系,刘树海也不是落马湖案的凶手!”
“刘树海就是杀人犯!”
“撒谎!!”
包厢内的气氛剑弩拔张,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所有人都紧盯着发飙的李坦和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岑春娇。
但只有一个人例外。
唐聆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包厢里明明是暖黄的光线,但她整个人却透着一股冷感。她对身侧的动静仿佛置若罔闻,低眉正沉思着什么……
帽檐下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眼里似有墨色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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