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慕礼方才十四岁,正是想证明自己的年纪,故而她在听说寻信卫是天底下武艺最高超的人时,心里十分不服。温絮心知皇上是想借此磨磨慕礼的傲气,避免骄兵必败的局面发生,便将寻信卫之首张林派去与慕礼切磋。毕竟寻信卫中只有张林拥有如此诡谲多变的身法和高超的武功,寻信卫才建立一年,不可能训练出太多人才。
而那场精彩绝伦的切磋,温絮至今仍记忆犹新。
没有行礼,没有预告,第一回合就这么突然开始。慕礼突然前冲,五步距离转瞬即逝,她右拳直取对方面门,却在即将接触时突然变招——拳头张开成掌,身体侧转,左肘如枪刺向肋下。
“啪!”
手肘撞上的是突然抬起的膝盖。张林不知何时已经曲起右腿,精准地封住了这记阴狠的肘击。慕礼感觉撞上了一块铁板,但她借着反震之力旋身,右腿如鞭扫向对方支撑腿。
张林终于动了。他像被风吹散的烟雾般后撤半步,慕礼的脚尖擦着他的裤管掠过。反击来得猝不及防——男人突然前扑,左手成爪扣向慕礼咽喉,右手却悄无声息地袭向她后腰。
慕礼仰头避过锁喉,腰肢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但战场养成的本能让她立即团身前滚。当她重新站定时,发现张林已经退到两丈外,正在轻轻甩动左手——方才她的后滚竟然带倒了他。
第一回合就此结束,双方平分秋色,如此又是几十回合,慕礼的右腿开始抽筋,张林的呼吸也不再平稳。两人都在寻找最后的机会。
张林突然加快节奏。他连续三记直拳逼得逼得慕礼不断后退,第四拳却突然变成虚招,整个人腾空而起,右膝如战锤般撞向慕礼胸口。
千钧一发之际,慕礼做了个谁都没想到的动作——她突然仰面倒下,却在背部触地的瞬间双腿上蹬。这不是任何门派的招式,而是她在边关看牧民斗羊时学来的野路子。
“咔嚓!”
令人牙酸的撞击声中,张林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慕礼的靴底结结实实蹬在了他的小腹上。但她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张林在倒飞过程中突然伸手一撑,整个人竟旋转着再度扑来。
慕礼急忙翻滚躲避,却突然眼前一黑——张林突然扬起的沙土迷了她的眼睛。她本能地闭眼挥拳,却感到脖颈一凉——张林的手指已经轻轻扣住了她的咽喉。
这场切磋的胜负已经明了。
“寻信卫武艺超群,名副其实!”张林放开了慕礼,慕礼也对寻信卫更加信服,毕恭毕敬地对张林行了个礼。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占了年龄的便宜,还使了阴招,胜负未必如此,后生可畏啊!”张林摇了摇头,并没有接受夸赞。
慕礼回忆中稚嫩的脸庞与现实中稍带棱角的面容 逐渐重合。自那场切磋后,慕礼深感自身不足,便向易敏请教了许多,易敏可能是当了一年皇后,没有太多机会显露武艺,也可能是相信慕礼,竟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倾相传授给慕礼。可惜如今,易敏教的武功被用来对付易敏。
张林的气场也更加强大,想必也有精进,要不是他手背上的疤痕与嗓音,温絮可不能想到他们竟是同一个人。
“寻信卫当真将京平都找了?”
温絮再次发问。
“当然,从高门大户到平民院落,从花园到鸡舍,以皇宫为中心的每一寸土地,甚至连地下我们也没放过,当真是翻了个遍。”
温絮闻言,思索片刻后微微一笑。
“那么皇宫呢?也找了吗?”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必易敏认为他们不会想到她会将皇上关在皇宫中,而是会思考她手下是否有高手或宝马能在一夜间将皇上送出京平,最终错失良机,永远找不到皇上。但温絮考虑到皇上身边有暗卫护驾,却仍然失踪,那些暗卫定是被易敏手下的人杀了,如果这样的话,将皇上关在皇宫将是易敏最好的选择。
“那倒没有,可易敏会如此大胆吗?”
“她可就是抓住了你们的这种想法。”
温絮将理由讲与二人听,慕礼脑中那被打断的思绪再次连接,倒是得到了相同的结论。
慕礼与张林如今总算是对温絮心服口服,心中有些敬佩之情了,温絮仅凭少量信息,就得到正确结论,想必是聪慧过人。慕礼与张林又想起了王曦曾经对他们的嘱托:“倘若有一日朕不幸遇险,你们遇事可找易敏或温絮商量,她们二人神机妙算,定能解决问题。”
“既然如此,慕礼,你是禁军统领,待到明日早朝后,可以防范走水为由,率禁军对皇宫进行大搜查,务必要迎回圣上,揭露易敏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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