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无尽的彷徨

神殿角落的空气，在确认的信息、恶意的嘲讽和那渺小龙魂传递来的懵懂委屈三重冲击下，凝滞成了一块亿万钧重的宇宙玄冰，沉重得能将神祇的脊梁压断。仅存的那缕晨曦残光，如同惨白冰冷的探照灯，无情地打在两人身上，将他们钉在原地——两尊被神罚劈中、僵死凝固的惊惶雕像。

霍雨浩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后脑！高大挺拔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一晃！覆盖着冰蓝龙鳞的指节瞬间扣紧，指腹深深掐入鳞缝下的皮肉，勒出几道暗红发紫的血槽！

他难以置信！

即便生命女神的神格光辉、即便腹中那微小龙魂的无助萌态、即便寒冰龙帝那恶毒刻薄的判定……所有的证据都如同无形的锁链，一条条地、狠狠地捆缚住那个触目惊心的真相——他依然想抓住最后一丝虚幻的可能！

他猛地、用尽了全身残存的气力，将仿佛灌满了宇宙死铅的头颅，艰难地、一寸寸地扭转！视线带着一种近乎自残般的穿透力，再次聚焦在古月娜那因绝望而瘫软在地、因腹中被强行种下孽种而小腹紧绷的位置！

那里！

那片在晨光下微微起伏、勾勒出纤细线条的平坦肌肤之下！是他所有毁灭行为的最终烙印！是混乱命运的锚点！也是……那个微小的、被确认的、属于他的灾厄雏形！

古月娜几乎在同一瞬间被霍雨浩那绝望癫狂的意念冲击！她的身体如同被电流击穿般剧烈一颤！空洞茫然的眼睛里，那刚刚因神格探查和胚胎萌态而短暂升起的一丝模糊的、被强行点亮的母性本能，瞬间被更汹涌的恐惧洪流湮灭！一种更刻骨的、无法言说的冰冷绝望，如同深海的枷锁，重重地绞缠住她的心脏！

她能“感觉”到！清晰无比！生命神格对生命气息的感知是绝对的！那个被寒冰龙帝称之为“高贵的胚胎”的存在！99.999%的寒冰龙血脉……0.001%的属于她的、被视为“翼蜥污染”的部分……它盘踞着！弱小，却带着粉碎一切的破坏力！那委屈点爪的“呜咽”意念，此刻在她感知里更像索命的魔音！

她的脸色惨白得如同刚从宇宙冰川深渊中打捞出的冻尸！唇瓣失去所有血色，剧烈地哆嗦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纤细的手指死死抠入冰冷的地面神晶之中，指关节发白扭曲！腰腹核心，那片孕育着禁忌与毁灭的生命之壤，在本能的恐惧和巨大现实的摧残下，如同被万把冰锥穿刺、旋转、搅动！剧痛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残留，更是灵魂被放上祭坛的撕裂感！

“不……可能……” 霍雨浩的喉咙如同被最粗糙的宇宙尘埃摩擦，挤出一丝干涩、嘶哑、连自己都觉得无比虚弱的音节。这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后辩驳，是对那即将倾覆的“姐夫-弟妹”身份的垂死挣扎！“她的‘孕气’……不可能……”

‘哈——！！！！’

寒冰龙帝宏大的、带着宇宙级爆裂效果的狂笑意念，如同万亿颗超新星在霍雨浩濒临溃散的识海核心轰然炸开！那笑声不是愉悦，是纯粹的、冰冷的、充满了维度碾压级的恶意与嘲弄的爆发！

‘还在做这蝼蚁般的自欺？！霍雨浩！’ 龙帝的意志化作了淬毒的冰矛，带着击穿一切的傲慢与残忍，狠狠掷向霍雨浩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理智防线！“孕气？！何其可笑！”

那意念瞬间幻化出一个清晰到刺目的影像——霍雨浩那根如同寒冰锻铸的灭世凶器，顶端那狰狞的锤状物正喷发出毁天灭地的冰蓝光焰（龙精）！如同精准的战略级武器，狠狠“灌入”、撕裂、淹没古月娜生命本源深处的某个最原始、最核心的点！那点瞬间被浸染、被引爆、被蛮横地激活、不可逆转地走向孕育！

‘睁开你那被龙血蒙蔽的竖瞳好好看看——！’ 寒冰龙帝的意念里充满了对霍雨浩“播种”行为的扭曲“赞美”，那极致恶毒的冰晶语言再次覆盖下来：

‘是本尊小看你了，霍雨浩！在这等低维宇宙法则压制下，你竟能将吾之血脉的伟力发挥至此——！’ 每一个字都像浸透了冰渣，“一发！！入魂——！！！”

他的意念如同冰原上的风暴巨啸，狠狠鞭笞着霍雨浩和古月娜的灵魂：

‘第一次！就用那根龙枪，打穿了这银鳞翼蜥最孱弱的生育核心！精准得像被本尊刻录在你骨髓里的基因密码！那射出的每一滴都带着霸道的孕育权柄——！’ 那恶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足以撕裂神界的刺耳快意和刻薄的“赞叹”：

‘——在这播种造人的本事上，霍雨浩！你没给伟大的帝兽龙族丢脸！的确……牛逼！够劲！一次就让她揣上了你的种！哈哈哈哈……’

轰——！

这宇宙级粗鄙却又字字戳心、带着绝对事实嘲讽的意念宣言，如同最终的毁灭判词，将霍雨浩最后一丝伪装彻底碾为尘埃！

“呃啊——！！”

霍雨浩猛地捂住了额头！额角那尚未完全隐去的冰蓝龙角瞬间从皮肉下凸起！尖锐的棱角闪烁着刺痛灵魂的寒光！他感觉自己的头颅仿佛被这意念活生生劈开！那“一次”、“入魂”、“你的种”、“牛逼”几个词，每一个都带着寒冰倒刺，反复剐蹭着他名为“理智”的最后神经末梢！

绝望！

如同冰冷的海啸，瞬间没顶！

他与古月娜的目光，再一次狠狠碰撞！这一次，不再有怀疑！不再有侥幸！只有赤裸裸的、血淋淋的、被强行钉死在那片致命下腹位置的——毁灭性现实！

寒冰龙帝的意志像一位躲在幕后阴影里的、优雅品尝着悲剧的顶级饕客，带着令人胆寒的完事不恭与高高在上的玩味，在霍雨浩彻底崩溃的深渊之上，投下了最终也是最重的审判枷锁：

‘精彩啊……真是精彩绝伦的伦理大戏！姐夫？弟妹？高维真龙种在低维蜥蜴躯壳中发芽？哈哈！’ 那意念如同冰晶打磨的链条，缠绕着“姐夫”、“弟妹”、“孽种”几个词，狠狠勒紧。

‘现在，轮到你做出选择了，亲爱的‘姐夫大人’……’ 龙九瑞的声音如同宇宙深处的寒冰呓语，轻柔，却又带着致命的穿透力，‘这颗种在你弟妹肚子里、流着你至高真龙之血的‘金疙瘩’……你打算怎么办？’ 那意念中翻滚着看戏的期待和冰冷的快意，‘是用那根刺穿她身体的凶器，把它挖出来？碾碎？还是……等着唐三那个海神回来，让他亲手揭穿这出弟妹被姐夫搞大肚子的绝世好戏？’

他发出一连串无声的、却在两人灵魂中掀起冰风暴的狞笑：

‘本尊……已经等不及要欣赏你脸上那绝望扭曲的表情了！等着吧——这场由你亲自开启的宇宙级伦理雪崩……’

‘……第一块崩落的岩石——！’

冰帝的意念骤然化为一声穿破一切防御的、如同星核粉碎般的最终宣判：

‘——已然砸下！’

那无声的狂笑和最后的宣告，带着无匹的威压和毁灭性的冰冷快意，如同亿万年不化的宇宙冰核，猛地炸裂在霍雨浩与古月娜彻底冻结的识海和神魂之中！将他们最后的一丝侥幸、最后的一丝希望，连同那名为理智的躯壳，一同碾得粉碎，投入永恒的、充满暴风雪咆哮的绝望深渊！神座之外那庞大的神殿穹顶，仿佛都在这无声的狂啸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而那两尊雕像，在这毁灭的狂潮中，只剩下无尽的、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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