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卫司阴暗的牢房里,腐臭味混着铁锈味,如实质般钻进鼻腔。
四处可见伏尸流血,小女孩手中握着短刀,扮做男孩子的模样,在人群中四下寻找着什么,刀剑的血迹未干,不住地有新的血珠滴落下来。
噬魂刀,正是她惯用的匕首,其上沾染了三千流魂怨灵,而她的心和眼,早已麻木虚无。
当她从丹岁山的地底出来,瞥见头顶那刺眼的天光,从颤抖着的指缝间映入她的眼眸,哪怕刺痛着她的眼,却依旧让她生出无限的贪恋。
活着真好,可她没有了父母,她明明只想试图尝试一下凡人的幸福,可为什么老天爷不肯成全她呢?
她步履蹒跚,耗尽了力气,从此以后,她又是无父无母的玉清欢了。
可为什么这么难过呢?她本来就是天生地养的花妖,又懂什么凡人的感情呢?
仇恨,在那时那刻达到了顶峰,像是一株泥泞的桃花树苗,在泥泞荆棘中,忽地破土而出,不过瞬息便疯狂生长着,变成了参天的巨木,遮天蔽日。
“欢儿,欢儿你醒醒。”
清欢猛然从梦中惊醒,腰间的短刀出鞘,抵在来人的颈间。
陆烟对上她眸中一闪而逝的猩红,心跳倏地漏了一拍,而后骤然加速。
她从未想过,清欢瞧着对什么都云淡风轻的模样,却也有这般令人心惊肉跳的恨意,掩藏在心底。
她瞧着清欢脸上密布的细汗,略显急促的呼吸,生怕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于是放轻了声音,语气柔和舒缓地唤道:
“欢儿,是我,陆烟。”
清欢看清眼前之人后,这才收回噬魂刀,随后走到太师椅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再次瘫回椅子里。
“啊......”
旁边的牢房里传来哀嚎,彻底唤醒了清欢的记忆,她今日是来围观陆燃审讯庄之甫的。
清欢捏着丝帕掩住口鼻,扭过头望向一旁的牢狱中,陆燃用银签子挑起庄之甫染血的指甲,那片带着血肉的指甲 “啪嗒” 落在呈东西的器皿中。
“你做的那些假账,可是平津候授意你这么做的?”
陆燃的声音温柔得像哄孩子,手中的鞭子却毫不留情地抽在庄之甫身上。
“我…… 我不知道!” 庄之甫浑身颤抖,汗血混合着浸入伤口,折磨得人生疼。
“不知道?那应该是吃的苦头还不够。”
话未说完,陆燃突然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按进盛着盐水的铜盆,气泡在水面炸开,清欢数到第十七下时,陆燃才将他提起来。
“庄大人。” 清欢放下茶盏,指尖划过案上罗列的账册:
“师父说了,庄大人所为桩桩件件,俱是平津候授意,只要庄大人指认平津候的罪状,师父就饶你一命,否则庄大人这双做账的手保不住不说,这双腿估计也要废了。”
陆燃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像是笑她心狠,又像是笑她睚眦必报,或许还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欣赏。
庄之甫突然剧烈咳嗽,血沫喷在地上,他颤颤巍巍地爬到牢房的围栏前,朝着清欢乞求:
“清欢姑娘......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
他浑浊绝望的眼睛里突然泛起光,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对不住,庄大人。”
清欢起身走到牢房边上,俯身直视着他,眼底带着讥诮:
“还记得当初我说的话吗?时候到了,平津候府的报应,也就来了。庄大人想要活命,就要乖乖听话才是啊!”
她起身时,庄之甫的目光骤然变得怨毒:
“玉清欢,玉清欢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我爹,我爹一定会......啊......”
陆燃狠狠地抽了他一鞭子,眼神中满是兴味地望着清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走出督卫司时,天刚破晓,清欢望着东方既白的天空,想起梦中之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有些债,她总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无论对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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