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让他的心酸涩又滚烫

“连、连接这里？”张祥安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喉咙。

沈程没说话，只是极其自然地拿过他手中的笔。笔身还残留着张祥安掌心的微温。沈程在草稿纸上利落地画下辅助线，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简洁而精准。

“对。现在再看，角CBF和角DEF的关系？”

他讲题的方式和池岸野完全不同，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有最核心的思路和结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明晰。他的气息很近，带着清冽干净的皂角味道，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张祥安鼻尖。

张祥安屏住呼吸，努力集中精神看着纸上的图形，大脑却一片空白，只剩下身边这个人存在感极强的气息和落笔时细微的沙沙声。

“明、明白了……”他胡乱地点头，声音细弱得像刚出生的小猫。

沈程直起身，把笔轻轻放回张祥安摊开的练习册上，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嗯。”他应了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下一节课的课本，仿佛刚才只是随手帮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

只有张祥安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练习册上那道被沈程画下的、清晰利落的辅助线，脸颊烫得厉害。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那支被沈程握过的笔，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一种隐秘的、带着卑微的欢喜在心底细细密密地蔓延开。原来冷漠如冰的沈程，也会主动融化一角吗？仅仅是为了他？

这个念头让他的心酸涩又滚烫。

几天后的下午，阳光难得地驱散了些许寒意。张祥安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他趁着午休教室人少，沈程独自坐在座位上看书的时候，攥着一个小巧的、系着淡蓝色丝带的纸袋，一步步挪了过去。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手心全是冷汗，几乎要把纸袋捏皱。

“沈…沈程学长……”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带了哭腔。

沈程抬起头，目光落在张祥安那张苍白又透红的脸上，以及他手里那个明显是手工包装的袋子上。

张祥安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飞快地把袋子放在沈程桌角，像放下一个烫手山芋。“这…这个给你！我…我烤的…小饼干…谢谢…谢谢你给我讲题！”他一口气说完，声音细若蚊呐，然后转身就想逃。

“张祥安。”

沈程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有魔力一样定住了张祥安的脚步。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到沈程拿起了那个袋子。沈程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低头看了看袋子，又抬眼看向紧张得快要晕过去的张祥安。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就在张祥安以为会被拒绝，难堪和失落即将淹没他的时候，沈程薄薄的唇微微动了一下。

“……谢谢。”

声音很低，沉沉的，像大提琴低缓的弦音。说完，他便将那个小小的纸袋收进了自己的书包里侧，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一丝犹豫。

张祥安睁大了眼睛，愣在原地，像是没听懂那简单的两个字。直到沈程重新拿起书，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他才猛地回过神。

一股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紧张和卑微。他用力抿住嘴唇，生怕自己会丢脸地笑出声或者哭出来，胡乱地对沈程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回了自己的座位。他把滚烫的脸深深埋进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着。

窗外的阳光暖融融地照进来，落在张祥安微微颤抖的发顶。他埋着脸，嘴角却抑制不住地高高扬起。沈程收下了！他还说了“谢谢”！

那个下午，张祥安觉得窗外的阳光从未如此明亮温暖过，连带着那冰冷的、总是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自卑感，似乎都在这份专属的暖意里，融化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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