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厨房,明栀哼着歌翻动锅里的煎蛋。这已经是秦桑来青溪镇的第六天了,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默契——她赶稿时,他就在旁边安静地画画;她做饭时,他就坐在厨房门口陪她聊天;晚上停电时,他们会一起点蜡烛玩扑克。
"尝尝这个。"明栀把刚出锅的香椿煎蛋夹到秦桑碗里,"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咸淡。"
秦桑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烫得直哈气也不舍得吐出来:"好...好吃。"
"真的?"明栀眼睛一亮,凑过来就着他的筷子尝了一口,"唔...盐放多了。"
"我喜欢。"秦桑固执地把剩下的煎蛋都吃完了,嘴角沾了一点油渍。
明栀忍不住伸手帮他擦掉,指尖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自从那晚相拥而眠后,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秦桑变得格外黏人,而她...竟然开始享受这种被依赖的感觉。
"你今天要赶稿吗?"秦桑轻声问,目光追随着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嗯,《春日花园》系列的终稿。"明栀把洗好的草莓递给他,"不过下午应该能完成,到时候带你去荷塘写生?"
秦桑点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他最近康复训练进步神速,已经能拄着拐杖短距离行走了。
早餐后,明栀坐在书桌前全神贯注地画稿,秦桑就在她旁边的矮桌上临摹古籍插图。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之间,兜福趴在明栀脚边打盹,尾巴时不时扫过她的脚踝。
"哇..."明栀突然凑过来看秦桑的画,"这线条也太精准了吧?你真的只是自学?"
秦桑的耳尖微微泛红:"以前...修复古籍时...学过一点。"
"古籍修复师?"明栀睁大眼睛,"这么厉害?"
"不厉害..."秦桑摇摇头,"很普通的工作。"
明栀托着腮看他:"我觉得超酷好吗!你能把破旧的古籍修复如新,这得多大耐心啊。"她指了指自己凌乱的画稿,"像我这种急性子,肯定干不来。"
秦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喜欢明栀这样闪闪发亮地看着他,仿佛他不是个需要照顾的病人,而是个值得钦佩的人。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了这一刻的温馨。明栀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了:"陌生号码..."
秦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不接?"
"接吧。"明栀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喂?"
"明小姐。"苍老而威严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即使没开免提也清晰可闻,"看来我上次说的话,你完全没放在心上。"
明栀的手指猛地攥紧手机,秦桑立刻放下画笔,担忧地看着她。
"秦老先生。"明栀的声音冷了下来,"如果您还是为了那件事,我想我们已经谈完了。"
"谈完?"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我外孙已经在那个乡下地方待了六天!你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吗?如果出了什么意外——"
"他很好!"明栀打断道,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比在杭州时好多了!"
秦桑听到这里,脸色瞬间苍白。他伸手想拿过手机,明栀却摇摇头,起身走到院子里。
"秦老先生,"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您口口声声说为秦桑好,可您了解他真正需要什么吗?他在我这里能吃能睡,能画画能散步,甚至敢在黑暗中待一会儿了!这些进步,您看到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更加阴沉:"明小姐,不要以为我外孙对你有点依赖,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秦家的门槛,不是你这种——"
"我这种乡下丫头能高攀的?"明栀冷笑,"放心,我对你们秦家一点兴趣都没有。但秦桑是成年人,他有权利决定自己去哪、见谁!"
"很好。"秦远山的声音冷得像冰,"既然你这么'无私',那就证明给我看。让他自己选择——是留在你那破房子里,还是回杭州接受专业治疗。"
电话挂断了。明栀站在院子里,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阳光依旧明媚,她却感觉浑身发冷。
"明栀?"秦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拄着拐杖,艰难地走到她身边,"是...外公?"
明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嗯。他...很担心你。"
秦桑的眉头紧锁:"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明栀摇摇头,突然觉得疲惫不堪,"秦桑,你...要不要考虑回杭州?"
秦桑的身体明显僵住了,手指死死攥住拐杖:"你...赶我走?"
"不是!"明栀急忙否认,"我只是...觉得你外公说得有道理。你的治疗团队在杭州,那里有更好的医疗条件..."
"不需要。"秦桑打断她,声音罕见地强硬,"这里...更好。"
明栀咬了咬嘴唇:"可是我们这样...算什么呢?"她指了指两人之间,"朋友?邻居?还是病患和临时看护?"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直直插进秦桑心里。他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是啊,他们算什么?他有什么资格赖在她家里,享受她的照顾和温柔?
"我...不知道。"他最终低声说,"但我...不想走。"
明栀的心软了下来。她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秦桑:"我们先回屋吧,你的腿..."
秦桑固执地站在原地:"除非...你答应。"
"答应什么?"
"不赶我走。"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狗,"我可以...帮忙。做饭,打扫,遛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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