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宫千雪的眼前骤然陷入一片漆黑，待光芒重新亮起时，她发现自己置身于星陨宫的废墟之中。四周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断壁残垣间躺着无数熟悉的面孔——洛尘胸口插着蚀天断刃，萧夜浑身焦黑如焦炭，凤帝的金色羽毛沾满鲜血，七零八落散落在地。

“不！”宫千雪踉跄着扑向洛尘的“尸体”，七源球在怀中剧烈震颤。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具冰冷的身躯时，洛尘的面容突然扭曲，化作深渊之主的模样，张开血盆大口朝她咬来。千钧一发之际，七源球迸发的七彩光芒将幻象击碎，可四周的场景又开始扭曲变换。这次，她看到自己亲手将七源球交给血袍人，大陆在混沌中支离破碎，无数生灵在哀嚎中化为灰烬。

“这是幻障！”宫千雪猛然清醒，咬破舌尖以刺痛驱散心魔。她运转七源球，七种本源之力在周身形成防护罩，试图抵御幻象的侵蚀。然而，幻障仿佛洞悉她的弱点，竟将她内心深处对力量失控的恐惧具现化——七源球变成吞噬一切的黑洞，将她的灵力、同伴，乃至整个世界都吸入无尽的黑暗。

另一边，萧夜被困在雷电交加的荒芜之地。天空中垂下万千道雷光，每一道都精准地劈在他身上。他痛苦地蜷缩在地，耳边不断回响着深渊之主的嘲笑：“你以为雷光可以主宰一切？不过是蚍蜉撼树！”萧夜强撑着站起身，雷光长枪在手中重新凝聚：“我的雷，是守护的力量！”他挥舞长枪，将袭来的雷光一一斩断，可幻象中的雷光愈发密集，渐渐将他淹没。

凤帝则置身于一片被冰雪覆盖的火海。金色火焰在寒冰中挣扎，每一次燃烧都会被冰霜扑灭。它看到自己的族群被混沌魔物屠戮殆尽，幼鸟在利爪下发出绝望的悲鸣。“不可能……我明明已经……”凤帝的火焰开始黯淡，就在它几乎放弃抵抗时，幼年时母亲临终前的画面突然浮现：“凤族之火，永不熄灭。”它仰天长鸣，周身精血燃烧，金色火焰冲破冰雪，将幻障烧成灰烬。

楚离身处一座不断坍塌的符文迷宫。四周的墙壁上，他引以为傲的符咒扭曲成诡异的图案，反过来攻击他。他的古籍被撕成碎片，飘散在空中。“我的传承……没了……”楚离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就在这时，他想起宫千雪说过的话：“符咒之道，不在纸张，而在人心。”他闭上眼睛，以鲜血为墨，在掌心画出最基础的镇魔符。光芒亮起的瞬间，符文迷宫轰然倒塌。

风无痕长老的幻境最为诡异。她置身于一片寂静的竹林，竹笛吹奏不出任何声音。她看到自己的音波攻击对魔物毫无作用，同伴们因她的无力而倒下。“我……我保护不了任何人……”风长老的眼神充满绝望。突然，竹林中传来孩童的笑声——那是她曾经在山村救助过的孩子。“长老的曲子，能让我们不再害怕黑夜！”孩子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重新举起竹笛，吹奏出最纯粹的曲调，音波如春风化雨，驱散了寂静与黑暗。

当五人分别破除各自的幻障时，天衍罗盘的虚影微微点头：“能直面心魔，第一重考验，通过。”虚影挥袖间，众人脚下出现一条发光的道路，通向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古老殿堂。“第二重考验——问心，在殿中等待着你们。”

踏入殿堂，殿内空无一物，只有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铜镜。铜镜表面流转着神秘的光芒，当众人靠近时，镜中映出的并非他们的模样，而是各自未来的景象。宫千雪看到自己成为新的混沌之主，掌控着毁灭一切的力量；萧夜的雷光引发天地浩劫；凤帝的火焰燃尽世间生灵；楚离的符咒成为操控万物的枷锁；风无痕长老的音波化作摄魂夺魄的魔音。

“这不可能是我的未来！”萧夜握紧长枪，雷光迸发。铜镜却发出一阵轰鸣，镜中的景象愈发真实，仿佛即将破镜而出。“若不直面内心的欲望，这便是你们的归宿。”虚影的声音在殿中回荡，“第二重考验，唯有坦诚面对自我，方能通过。”

宫千雪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我渴望力量，是为了守护。但若力量会带来毁灭，我愿弃之如敝履。”她的话音落下，铜镜中的混沌景象开始瓦解。萧夜紧随其后：“雷光可斩邪祟，也能灼伤无辜，我会用它照亮该走的路。”凤帝展翅：“火焰应温暖众生，而非焚毁一切。”楚离抚摸古籍残页：“符咒是守护的契约，不是欲望的工具。”风无痕长老吹奏起舒缓的曲调：“音波当予人安宁，而非恐惧。”

随着五人坦诚心声，铜镜轰然碎裂，一道金色光芒从镜中射出，落入天衍罗盘虚影手中。虚影再次点头：“第三重考验，证道，即将开始。这次，你们将共同面对……”虚影的声音渐渐消散，殿堂的地面裂开，众人坠入一片充满混沌气息的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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