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族南境的梧桐谷突然降下黑雨时,族老凤栖正用金羽擦拭祭坛上的凤纹鼎。这尊传自创世之战的古鼎突然发出悲鸣,鼎身雕刻的百鸟朝凤图竟渗出黑色汁液,滴落在地的瞬间化作蠕动的虫群。
“快敲响凤音钟!”凤栖展开残破的羽翼,将年幼的凤雏护在身后。他的尾羽在百年前的混沌之乱中被生生扯断,此刻那些愈合的旧伤突然迸裂,黑色的雾气顺着伤口蔓延,“是幽渊古墟的法则残片,它们竟找到这里来了!”
凤音钟的鸣声穿透雨幕时,梧桐谷的地面开始震颤。那些千年梧桐的根系破土而出,却不再是守护的姿态,而是化作枯槁的藤蔓,将躲闪不及的凤族子弟缠成茧状。黑雨落在藤蔓上,竟催生出狰狞的人面花苞,花苞开合间,传出凤族最恐惧的哀嚎——那是当年被混沌吞噬的族人最后的声音。
“族老,东翼的防线快撑不住了!”传令的凤鸟羽毛凌乱,左翼已被黑色汁液腐蚀出大洞,“那些花苞能模仿我们亲人的声音,好多子弟都……”
凤栖咬碎舌尖,金色的精血喷在凤纹鼎上。鼎身的百鸟图突然活了过来,化作实体的光鸟冲向藤蔓,却在接触黑雨的刹那哀鸣着坠落。他望着祭坛中央那株最古老的梧桐,树干上刻着的凤族盟约正被黑雾侵蚀,终于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残片袭击——对方的目标是凤族的本源之地。
当凤帝的金色火焰撕裂雨幕时,宫千雪正用归墟印抵挡人面花苞的精神冲击。这些花苞散发的波动比望北城的虫群更诡异,它们不仅能模仿声音,还能勾起被封印的记忆,她甚至在其中听到了母亲宫清歌失踪前的叹息。
“别被声音骗了!”凤帝的利爪撕碎最靠近的花苞,黑色汁液溅在它羽翼上,竟冒出刺鼻的白烟,“这些是原初之影吞噬的怨念,借残片之力重现罢了!”
萧夜的雷光枪在雨中织成电网,却发现电流会被黑雨吸收。他望着不断扩大的黑雾,突然想起星陨宫典籍里的记载:“凤族的本源之火能克制怨念,可需要……”
“需要凤族主君的精血为引。”凤帝突然冲向祭坛,金色的火焰在它周身剧烈燃烧,“本君活了九万载,早就该为族人做点什么了。”
宫千雪突然将归墟印按在凤纹鼎上,七源球的力量顺着鼎身蔓延至古老梧桐。她看到了凤族的过往——创世之战时,上一代凤主如何用精血点燃梧桐林,将混沌阻挡在南境之外;宫清歌如何带着风吟国的地脉之力赶来支援,玉笛的旋律与凤族的啼鸣交织成网。
“母亲留下的手札里说,凤族的火与风吟国的水,本就是相生相克的同源之力!”她将水本源注入鼎中,归墟印的光芒突然与凤帝的火焰融合,形成青金色的光带,“萧夜,用雷本源激活光带!”
雷光注入的刹那,青金色光带突然爆炸成漫天星火。每一点星火落在黑雨里,都化作微型的太极图,水与火的力量在其中不断循环,将黑色汁液净化成滋养梧桐的灵泉。那些人面花苞在星火中纷纷绽放,露出的却不再是狰狞的面孔,而是凤族先祖的虚影。
“原来怨念的本质,是未完成的守护。”凤帝落在祭坛上,羽翼虽残破,眼神却明亮如昔,“这些先祖在借残片之力,提醒我们不要忘记历史。”
当凤栖用凤族秘法将残片本体封印在凤纹鼎下时,雨过天晴的梧桐谷正飘着金色的梧桐絮。宫千雪望着重新焕发生机的古老梧桐,树干上的盟约多了行新的字迹——“风吟与凤族,共守三界春”,笔迹与母亲手札上的如出一辙。
“看来清歌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凤帝啄了啄新长出的尾羽,“她在手札里藏的凤族秘法,刚好能完善封印。”
萧夜的雷光枪轻叩地面,星陨宫的星辰砂从枪尖洒落,与凤纹鼎的光芒连成细线:“梧桐树苗的星图上,代表凤族南境的光点亮起来了。”他望着宫千雪沾着梧桐絮的发梢,忽然笑道,“还差六十处,我们慢慢来。”
凤栖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突然对着凤纹鼎深深一拜。鼎身的百鸟图再次亮起,其中一只青鸟的喙上,正衔着片小小的紫藤花瓣——那是风吟国皇室的信物,也是两族跨越千年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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